第 19 章 呂蒙從建業出發,一路悠……(1 / 2)

呂蒙從建業出發,一路悠然,到達尋陽後,赫然發現城中已有一座嶄新的大宅等候。他這才意識到孫權的另一份小小禮品是何物,不由啞然失笑。

同年入夏,吳主孫權領十萬軍,出兵合肥。

淩統隨軍出征前途經尋陽,順路拜彆呂蒙。呂蒙迎進前堂,命人擺酒款待。淩統不好意思的一拱手:“不瞞都督,我從此隻喝茶,不飲酒了。”

“哦?”呂蒙故作不解,“這樣興霸豈不是很失望?他皮癢了欠打又怎麼辦?”

淩統隻有乾笑。然後他支吾半天,問:“主公這次居然沒有請都督督陣,都督你難道沒有疑慮麼?”

呂蒙笑道:“我該有什麼疑慮?主公又想牛刀小試了。我一去,他反倒展不開手腳。”

驀然間,他突然覺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識。是的,幾多春秋之前,也是這樣的心腹之音。隻不過問的人是自己,而回答的人是周瑜。而大都督是怎樣回答的?他似乎沒有回答,隻是顧左右而言他。

原來如此。對他的主公,心底磊落踏實之極的時候,自然不會在意這些枝端末節。

周公瑾象一卷書,呂蒙有意無意的,偶爾會回頭去翻一翻。這一翻,總是能讀出點什麼新的東西。

謙辭歸謙辭,呂蒙心裡對孫權的這次統兵,總有些不放心。征黃祖時,主公有韓當和程普壓陣。濡須口和之後的皖城以及荊州三郡,都是自己作主,孫權作壁上觀。這一次,主公是信心百倍,興致勃勃的自己領兵出發了。

好在有蔣欽,甘寧,和周泰等人隨行。而且對手張遼隻有不過萬的人馬,在兵力上江東占了絕對優勢,應該無需他擔憂。

吳主不在,就不用隔三差五的奏對。尋陽離建業有兩天的路程,呂蒙也就樂得在尋陽宅第裡住下,終於得了一陣閒。這一閒下來,隻覺得身心疲憊,遍體慵懶無力,不由苦笑:怎麼這麼嬌嫩,難道是老了?

儘管如此,他還是時刻惦記著軍報。合肥的戰況似乎沒有最初想象的那般樂觀。張遼死守不出,還利用吳軍剛落腳時的匆忙慌亂,打了幾次騷擾性的突襲。呂蒙把竹簡扔到案上,皺起了眉頭:紮營都這麼亂,興霸和公績都在做什麼?

這天早晨,門人報都尉陸遜來訪。

陸遜是要前往合肥運送處方藥材,名帖裡稱已知都督要調自己進中軍帳,就趁順路拜訪都督。

呂蒙大吃一驚:軍中有疫?

大軍到合肥後,一是水土不服,二是天氣炎熱。合肥地麵兒邪,往年征戰遺留的枯骨曝屍多年,入暑之後,不知怎的這次居然引來了瘟疫。吳軍三個月沒有任何可喜進展,反倒躺倒了成片。陸遜解釋來由的時候也是愁眉不展。“主公忖度再三,大概收了藥材後,待解決了一時之急,近日就會撤軍吧。”

“伯言是何時收到運藥的軍令的?”呂蒙問。

“四日前。”陸遜回答,“操辦藥物多占了幾天時間。這期間合肥沒有任何消息。不過屬下在中護軍中有幾個舊交,私人消息傳得快些,說主公已經開始令驃騎營和中護軍拔營了。”

呂蒙一掌拍在案上,乒的一聲把陸遜嚇了一跳。

“中護軍是主公的護駕,驃騎營腳力雄壯,兩隊精良之師,都應該是墊後的部隊,怎麼能先行撤軍?!”呂蒙站起身,摸了摸額頭,隻覺得腦袋裡鈍痛。“周泰糊塗了,他作什麼想?!”

陸遜急忙站起來一拱手:“都督息怒。屬下這次特地拜訪都督,也是想請都督給一良策,才能勸得主公重新調度,謹慎撤軍。營裡傳聞,主公這幾日極為煩悶,已經聽不得任何將士進言了,連蔣欽也不見….”

呂蒙歎了口氣:“來不及了。我若是修書,伯言替我帶到前線,也是三五日之後的事了。”他轉過身,從箱格上取出一張羊皮地圖,在案上攤開。陸遜上前,指出合肥的位置,並草草劃出了戰線部署。

兩人的眉頭都擰成了一團:合肥城居高臨下,張遼隻要登高眺望,吳軍撤軍的陣勢一覽無餘。

呂蒙沉吟半晌,眼睛一亮:“伯言可否借我二十騎良駒?我日夜兼程,兩日之內便可到達合肥!”

“這…”陸遜一遲疑,“二十匹馬不成問題,但都督你這樣趕路,太過勞損身體。能否請都督修書,屬下自己快馬傳到前線?我保證萬無一失!“

呂蒙笑了笑:“你這是擅自離職,軍令不可做兒戲,是要掉腦袋的。“

一個時辰後,呂蒙帶著幾個親兵和換乘馬匹,向合肥方向急奔。

這一眾人日夜兼程,馬不停蹄,一人三騎,換馬不換人。到第三日午時,已經到達合肥城外。早有哨兵報於甘寧,後者打開營門,風一般衝出來,腰間鈴鐺響得好不熱鬨。

呂蒙勒緊韁繩,坐下駿馬早已口吐白沫,腿軟筋麻。他偏身下馬,腿上竟一軟,險些跌下馬背。甘寧眼尖手快,急忙扶住。

“老夥計,你瘋了?!跑到這兒….“

呂蒙臉色極為難看,一揮手打斷了他的話:“何時動身?“

“未時。“甘寧無需寒暄,就知道呂蒙在問什麼。他架著呂蒙,隻覺得對方身子輕飄飄的,隻道是他沒有披甲的緣故。”我跟主公爭說我的人要墊後,結果差點兒挨了棍子。我拖磨了兩天,實在是磨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