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冬天的晚上,一家四口圍著一張小桌,屋裡點著爐子,爐火正旺,雖不那麼暖和,但也禦寒。哥倆你一句我一句說著不知從哪聽來的話題,或者發表一下自己的疑問,父母敷衍著的同時聊著村裡村外的見聞,談著今年的收成,聊著明年地裡的那點希望......
屋內夜燈如豆,爐火火勢已頹,屋外北風呼嘯,夜空翻滾著大雪,地麵厚厚的雪映襯的黑夜猶如度上了一層銀裝,屋內似有談話聲傳來,隨著嗚嗚的北風,似斷似續的飄向夜空深處。
一夜過去。
第二天早上,伏歌悠悠醒轉的時候,父母早已起床。屋外雪依然在下,隻是勢頭小了許多。北風像是嚎叫了一晚的野獸,仿佛累了般變成了嗚咽。
冬天下著雪的早晨,顯得格外清氣。伏歌推開門一瞧,地上的雪已經沒過腳踝到了小腿,這種天氣,不在外邊堆一個雪人,對於小孩子來說,實在是覺得可惜的事情。所以,哥倆稍一合計,早飯都沒顧得上吃,匆匆穿上棉衣棉褲,帽子都不帶,撒著歡的跑到院子裡堆起了雪人。
伏歌先捏了個雪球,往地上使勁一扔,雪球滾出老遠,這時雪球已經變大一圈。在那頭的弟弟抓起滾過來的雪球使勁揉了揉,然後使勁拋出,又滾回了伏歌腳下。來回數次,雪球大的拿不起來的時候,兄弟倆便合力把雪球滾的一抱大,再滾一個稍小的雪球蹲在大雪球上麵,再找來一個破盆子扣在最上麵,最後找幾根樹枝往雪人臉上一插,一個雪人便大功告成了。
看著呆呆的雪人,兄弟倆倒是有一種小小的成就感。伏歌瞅著仿佛被自己賦予了生命的雪人一陣小感慨。
來的快,去的也快,不知這雪人是否對這短暫的生命有所遺憾。
整個上午伏歌家裡都沒有來串門的,大冷天的,人們無所事事,都起的晚,待在被窩裡,總比起來暖和的多。
到下午的時候雪勢減緩,風也勢頭已去,轉成微風,漫天雪花自天空中緩緩搖搖曳曳飄落,像精靈,落下凡間。世界白茫茫連成一片,不知哪裡是頭,不辨哪裡是尾。身處這片天地,總有種心平氣和的安心感。
雖然冬天地裡沒有了收成,但野地裡這時候是抓野兔野雞的最好的時候。下過雪之後,各種動物的蛛絲馬跡都毫無遮攔的暴露在人們的眼皮底下。這時候的野兔比野雞多不少,所以人們以抓野兔為主。
雪後野兔腳印清晰無比,人們便在野兔有可能經過的路徑下一個鐵絲做成的活套,兔子被套後越拉越緊。雖然成功率不高,但多下幾個,總有那不長眼的自投羅網,逮著一兩隻,就夠下酒菜的了。
伏歌和其他小孩不太一樣,他並不喜歡抓野兔摸魚這種事,伏歌總喜歡安靜,喜歡觀察事物,不喜歡參與其中,性格內向,有一絲古怪。
整個上午倆人堆了一個雪人之後便再也沒什麼可玩的了,吃過午飯,伏歌便想上大門外邊看看雪景。
來到大門前,伏歌順著門縫往外一望,大街上連個人影都沒有。兩手相互一撮,抱著門框使勁往上一提,又使勁往旁邊走了一步,打開融一個人的縫,伏歌便擠了出去。
出來後打眼左右一瞧,望不到邊的白色世界,天空中還緩緩飄著雪,仿佛一個童話世界。
正在伏歌感慨的同時,看到前鄰大門口正站著兩個人,都是和伏歌一樣的孩子,女孩,其中一個伏歌認識,是前鄰的孩子,也是伏歌的同班同學,叫張杜鵑。另一個伏歌從沒見過,長的非常漂亮,在伏歌見過的同學裡,從來沒有這樣漂亮的女孩。一時伏歌看的竟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