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稱她為一個女人,或許用怪物形容它更為貼切,她被一根粗長的黑色釘子穿過胸口狠狠釘在牆上,猩紅的鮮血順著釘子一滴一滴流到地上,四肢都被麻繩緊緊捆綁著。
怪物似乎極其痛苦,不斷哀嚎著,想掙脫這種束縛,但越掙紮,血流得越多。
隨著失血過多,怪物的臉色逐漸變白,皮膚上長出一片片的屍斑,流出的血也更加發黑變臭。
怪物身上的血似乎流儘了,她也不再掙紮,身體像破布一般掛在牆上。
正當班昭予以為她徹底死掉了的時候,怪物突然猛吸一口氣,她又變成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血液也重新變得嫣紅。
此時,黑色釘子嗡嗡作響,隻聽嗤一聲,釘子傳出了野獸般的嚎叫聲,女人像是再次被利器貫穿,淒厲地哭喊起來。
饒是班昭予這種見慣恐怖血腥遊戲的女生,都有些發怵,更何況是意外直麵這駭人場景的鐘梓童。
她呆呆地坐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班昭予用眼神示意艾青和徐然不要進去,然後迅速將鐘梓童撈出來,接著重重關上房門。
“梓童,你怎麼樣,你沒事吧?屋裡到底有什麼啊!”徐然焦急地問。
鐘梓童不知為什麼還處於呆滯狀態中,班昭予搖搖頭,讓艾青好好照拂她,自己則又站回了房間門口,暗暗觀察著女人的動向。
屋內的女人似乎擁有神智,在哀嚎一段時間後,就逐漸安靜了下來,不知是冷靜了還是血又流乾了。
女人似乎也看到了班昭予的身影,她斷斷續續地發出幾個單音節,咿咿呀呀地不知再說些什麼,班昭予集中精神辨認,她應該在喊救命。
班昭予提高聲音喊道:“屋裡那個,你不把事情說清楚我們是不會救你的,誰知道你會不會突然發瘋把我們所有人都殺了。”
徐然好奇問道:“屋裡是個女人嗎?為什麼不開門交流?”
班昭予簡單描述了一下屋子裡的情況,說完,徐然寒顫了一下,腳步也不自覺退後了幾步,很明顯十分拒絕讓自己眼睛貶值這件事。
“李公子……”屋內聲音隱隱約約,像是不想班昭予她們聽見,又像故意勾引她們去聽清。
這顯然是個陷阱,怪物不知在打些什麼主意。但班昭予想了想,她打開房門直麵女鬼,徐然也想進去,但還沒等看到女鬼的樣子,房門就被班昭予重重關上。
徐然想拉開門,卻發現班昭予把門鎖上了,自己在外麵無法打開,於是焦急地向門內喊:“彆關門啊!昭予,你在屋子裡有危險怎麼辦?我不會害怕的,把門打開!”
屋內,班昭予緊緊靠著門,以一種戒備的姿態直直盯著女鬼,說道:“你可以開始說了。”
見確定隻有班昭予一人進來,女鬼嗬嗬地笑了幾聲,很新奇般觀察了班昭予許久,此時她不再發出先前那般淒厲的慘叫,形態也固定成了普通女人的模樣,忽略去她滿身的鮮血和胸前貫穿的釘子,此時她的模樣與常人無異。
“真奇怪,你居然沒有被我蠱惑心神,怎麼做到的?”
“與你無關,這些廢話少說,如果講不出什麼有意思的東西,你就一輩子呆著這吧。”班昭予冷淡道。
“小郎君好生無情呢~”女鬼調笑道,“小郎君長得真是漂亮,但和那位李姓公子可一點都不像。”
“然後呢?”班昭予問。
女鬼正欲開口,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球軲轆轉了一圈,接著陰森地笑了笑,說道:“小郎君想知道什麼,我可以全都告訴你,不過需要你拿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換呢~”
“看來你沒搞清楚狀況,”班昭予挑眉,“現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如果我現在走了,你這輩子說不定都出不來了。”
像早就料到班昭予的反應,女鬼笑嘻嘻地說:“看在你這麼好看的份上,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剩下的你自己決定。”
“我曾經是李公子的侍女,他身上所有秘密隻有我知道,包括你最關心的和你沒那麼關心的。短短兩天時間,你不可能把所有信息找齊,而你答應我的話,現在你就可以回去了。”
班昭予想了一下,問道:“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出爾反爾,你又怎麼確定我不會出爾反爾?”
說完,女鬼胸前的釘子劇烈震蕩,隱隱發出肉眼不易察覺的血色紅光,接著,一顆黑色的寶石憑空出現在班昭予手裡。
“這是賭徒之心,隻要雙方同時說出相互的約定或者一方說出另一方表達真心的同意,誓約就算達成。約定達成後,如果一方沒有遵守承諾,或者企圖破壞承諾,就會被這顆賭徒之心吞噬變成他的能量。怎麼樣?敢不敢賭?”女鬼貪婪地打量著班昭予,仿佛眼前人已經成為了她下一頓午餐。
班昭予把玩著賭徒之心,像是沒看到女鬼的眼神,隨意道:“如果你說出來所有我想要的信息,我可以把我身體的一部分給你,但如果你沒說全,除了我要給你一部分外,你也得給我點我想要的東西,怎麼樣?”
“可以。”女鬼回答,班昭予還是沒看女鬼,邊玩著手中的寶石邊嘮家常般說道:“這玩意真有這麼厲害嗎?什麼東西都能吞下去?”
“隻能吞噬能量比自己小的。”女鬼如實回答。
班昭予嘖了一聲,看向寶石的目光變得有些嫌棄,“那這玩意能對付什麼東西啊?豈不是隻能吃一吃我們這種普通人類?你真不行,這麼垃圾的東西你當寶貝供著。”
“你可彆小瞧它,在我擁有這顆寶石前,它不知道已經吞了多少東西,連我都怕它,彆說你這區區人類。”女鬼輕蔑地回答,顯然是瞧不起班昭予的短淺見識。
“哦。你怎麼被釘這了,誰釘的?”班昭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