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櫻哭死:“贖金?可是我現在身無分文了耶...那將軍大人,可以預支月錢嗎?或者我先借你的,以後我做牛做馬,攢錢再分期還你,如何?大人,你最好了啦!”說罷,她厚著臉皮開始撒嬌。
看著一副尊卑禮儀都不懂的雲櫻,君玄冷眼一沉,故意將她的嫩手狠狠甩開,背對著她冷冷道:
“你隻是本王心情好買來的一個丫鬟,理應當安守本分,可不要把凡花樓裡學的狐媚本領,用在本王身上,否則——”
“大人我錯了我錯了,以後再也不失了分寸!”正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識時務者為俊傑,為了苟活,她決定暫時活成他想要的樣子。
隻是一想起小玉還在凡花樓受苦,一抹愁雲還是湧上心頭,她微微歎著氣,發髻也變得毛躁散落,身上的絲衣也覺得華彩全無。
君玄這個暗黑的神,似乎還是有點心軟了,他又回過頭,望著這個蜷著一身媚骨,撩人不自知的女人,心中翻江倒海,但理智戰勝了感性,他並不是因為喜歡她才千方百計將她擄到身邊的。想罷,生氣一般的甩袖離開了。
雲櫻征征的望向他離開的方向,蒙圈中似乎還沒有好好沉澱過心情,自己真的就成了將軍府的小丫鬟了嗎?前幾天還是有人服侍的落難公主呢!
正想著,她陷入困意,正準備和衣而睡,不想,伴隨著劈裡啪啦一陣噪音,一個身穿深色綢衣、麵容嚴肅的老女人就大咧咧的走到了雲櫻的床邊,她身後還跟著三個年輕的小丫鬟。
“你就是王爺花重金新買來的丫鬟櫻兒對吧,瞧著模樣倒是還算周正,隻是這眼睛——”容媽媽從頭到腳打量著雲櫻,嘴裡似是嫌棄又帶著鄙夷,“算了,王爺買來自然有他的道理。不過,你可千萬彆以為到府裡是來享福的,在王爺身邊伺候可不是簡單的端茶倒水那麼簡單,你要會察言觀色,根據王爺的每個眼神、語氣和心情,去伺候,更不能在他麵前露出狐媚之態,否則,怎麼死的你都不知道...”
雲櫻盯著容媽媽不住開合的大嘴唇子,終於憋不住了:“請問阿姨您是——”
容媽媽圓溜溜的眼睛一頓,端正了身子介紹到:“我是府裡的容媽媽,負責府裡一應雜務,還有管教一些不聽話的丫鬟,從今兒起,你就跟在我身邊學學規矩。”
雲櫻嘀咕:“好像容嬤嬤啊,好像有點恐怖呢...”
“你說啥?!愣著乾嘛,跟我走啊。”容媽媽狠狠瞪了雲櫻一眼。
雲櫻被瞪得發怵,隻得狼狽的跟著她去了。穿過層層疊疊的鬆柏小山,走過蜿蜿蜒蜒的鵝卵石小路,路過一幢幢古色古香的方亭院落,才終於來到了一處偏遠的後院。
還沒有從這碩大迷宮般的將軍府的震撼中走出來,雲櫻的手裡就被塞進了一把大掃帚。
“櫻兒,你先把這整個院子的角角落落都給我掃乾淨,然後再把那幾盆衣服給洗乾淨咯,對了,還有幾件將軍的盔甲,待會你用軟一點的棉布,細細的擦拭乾淨,可不能有絲毫的刮痕,今晚之前完成就行了。”
雲櫻再次望著容媽媽開開合合的大嘴唇子,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瞧著院內十幾個摸著魚,不懷好意吃瓜的下人們,勉強笑嘻嘻說:
“容嬤嬤,這些活是不是布置的有點多了,咱能不能循序漸進啊——”
“咋啦,你不會乾啊,不會乾就攆了去,想來將軍府乾活在人多了,不差你這一個,愛乾不乾!”
“彆彆,我會乾,會乾,必須會,哈哈哈!”
雲櫻吃癟的強顏歡笑,連凡花樓的衣服發髻還沒取,就扛著掃帚開始乾起活來。好一個逃出了虎穴,又調入狼窩的孩子啊。
呼哧呼哧,使出渾身解數忙活了一下午,這衣服也都濕了,發髻也垂到了耳邊,灰頭土臉,手上泡發還生了繭,之前的手傷還沒好,腳底還磨出了水泡,不僅饑腸轆轆,還總被容媽媽挑刺。
豈是一個慘字!
終於等到日落西斜,金黃色落滿整個將軍府,也落在了雲櫻昏沉的腦門上。她拖著疲憊的身體,有氣無力的坐到了大飯桌前,望著熱氣騰騰的飯菜,也不敢三七二十一,先是猛乾了倆碗白米飯,驚掉了旁邊排排坐的小廝丫頭們的下巴。
“一點都不像話!嘖——”容媽媽白眼翻上天,眾人嬉笑,便相安無事的吃了晚飯。
好不容易被容媽媽放了回去,雲櫻繞著碩大的將軍府,根本沒有找到回去的路,因為每一棟建築都長得太像了,亭台樓閣,蜿蜒小路,讓本就路癡的她,更加懊惱。
也許是真的太累了,她竟然斜躺在一處花叢裡,昏昏沉沉間睡了過去。
正值春寒料峭,夜深之後,寒氣依舊逼人。剛剛從皇宮赴宴回來的君玄,帶著些微的酒氣,在昏暗燭光的映襯下,一下子就發現了睡在自己屋前的雲櫻。
屋前綠肥紅瘦,嬌豔的山茶與牡丹繽彩紛呈,淡紫色的繡球花瓣飄落在她滑嫩的頸窩,隻是她眉眼緊蹙,呼吸粗重,像極了受傷了的小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