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呼吸皆是一滯,昨天晚上的風在後半夜變得狂妄起來,應登昭隻能聽得見男朋友迷迷糊糊講自己的好。
他沒碰酒,卻也跟著醉了。
這頓遲來的早餐談不上美味,這食堂手藝也沒有好到哪裡去,隻是覺得溫暖,覺得熱。
陳潮生下了床鋪,他撓了撓後腦勺半天才憋出一句話。
“下次彆錄了,怪丟人的。”
應登昭微俯下身,握住陳潮生的手腕,他眼裡又開始泛起漣漪。
“有什麼丟人的?”
“在我麵前不需要搞這一套,但如果這是你的小把戲,我也願意入你套。”
他終於摸清楚為什麼,陳潮生總是避開自己的直白,總是寡言少語。
他就靜靜等著。
等這個人袒露自己的心。
他還年輕,還有幾十年呢,等一個人的話和決心是足夠的。
陳潮生似又與往常般了,又是那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樣,他的語氣變得鄭重:“那麼,我想再親吻你一次……”
“認真的。”
陳潮生這人平日裡和朋友相處騷話熱梗基本脫口而出,隻是在愛情裡麵,隻是個古板的小白,甚至第一次約會他搜了一晚上的約會攻略。
應登昭是個完美的人。
應登昭沒有回答肯定,隻是張開雙手,表現出任人宰割的樣子。
窗外的風漸漸平靜了,陳潮生整個人遲鈍的多,他越靠近應登昭,心跳就跳的愈發激烈,連帶著身體都有些顫抖。
“要不,再讓我喝點酒壯膽吧?”
陳潮生在最後一步泄了氣,他作勢就要往後退,他覺得兩次都是自己主動有點虧。
如他所料,應登昭果真不樂意了,他的臉近在眼前,鼻息間的呼吸一縷一縷纏繞,勾勒出無形曖昧。
“陳潮生,你故意的。”
不是這發展不對啊?
“你不喜歡我就直說,不想親我就直說,拿喝酒當擋箭牌。”
“我受傷了,要碎成五六七八九瓣了。”
陳潮生聽著語氣逐漸委屈的話,眉毛擰巴在一起,他試探性的摸了應登昭的頭。
應登昭順勢靠在了他身上:“陳潮生,你知不知道,我喜歡……”
“我回來了哈哈哈,花果山美猴王我回家了!”
空氣不是死一般的寂靜。
右任左胳肢窩夾的粉色盆子哐啷掉在地上,發出唯一的悲鳴。
應登昭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走,但又必須維持表麵的溫和如風,以至於寢室長回來的時候看他的臉就跟馬賽克一樣一言難儘。
右任抓起自己的粉色盆子,“我突然想拉屎,先走了。”
陳潮生沒有答應,隻是一遍又一遍回憶剛才的情景。
不靈光的直男腦袋終於彎了。
應登昭,是在撒嬌?
為了應證自己的猜想,陳潮生動作迅速的翻看之前的聊天記錄。
沒發現,他其實很愛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