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女薑雁 美色在前,友在後(1 / 2)

“王大人耍人的功夫真是名不虛傳啊!”

白日晃晃,男女卻兩兩上下其手——你是看不見他們的手的,因為都藏到衣衫裡去了,就連主辦者也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正嫌棄這書會淫/蕩不堪,在涼亭中坐立難安,她甫一轉頭,便瞧著了這出好戲。

要說他是誰,從王大人怒斥一句“範小郎你休得無禮”,便已猜到六七分。

範小郎範煜,試問:宋家村有誰不知,有誰不曉?

範煜年方十九,小小年紀便已中秀才。範父範母命薄,在其幼時雙雙離世。範煜由其姑父姑母撫養長大,如今孑然一身。

宋家村山環水繞,地廣人稀。幸得山水滋養,此人麵如冠玉,才高八鬥,頗有名士之風,是宋家村的活招牌。

媒人說媒,女方的第一選擇必是範家小郎無疑。

柳楨隻和小姐妹悄悄扒著矮籬牆看過幾眼,哪裡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他呢?這難道不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嗎?

範煜一身特意用心洗過的月牙白長衫,在眾人麵前不免顯得有些滑稽。他平淡地盯著王勇,烈日當頭,卻激得我們縣令一身冷汗。

四麵八方的視線朝他這兒彙聚而來,一時失措,豬肝色的臉上浮現一絲難堪,呼吸加重,肥大的肚皮要把他壓倒了似的。

片刻後,他重重地咳了一聲。

周圍議論的聲音減弱了點,他覺得自己找回了一點尊嚴。

袖子一揮,短手朝下一指,王勇道:“你的意思是我在耍你?難道這些不是青年才俊嗎?”

王勇倒是想吵,但範煜隻是扯了扯嘴角,“欺人、愚人、爛人——”話說到一半,輕輕搖了搖頭,便抬步離開了。

“你!你什麼意思!”

“王大人,”柳楨饒有興致地補充,“耳朵是個好東西,腦子也是。”終於出了一口氣,她便大搖大擺地跟在範煜後麵走了出去,隻餘下一片罵聲。

“小姐——”自小跟著她的丫鬟小蓉連忙將她攔住。姑爺還沒挑到,怎麼就跑了呢?

“你認得他吧?”

小蓉皺著眉:“宋家村的範小郎君。”

柳楨拍拍她的肩:“不對,這是我日後的夫君。”

小蓉:?

把小蓉打發走後,她跟在範煜身後出了門,順路買了支銀簪的功夫,他就不見了。她不識路,本想等著小蓉來接她回去,結果一根棍子敲下來,人就到這兒來了。

馬蹄重重落地,揚起鋪天的灰塵。馬車前進速度極快,她甚至聽到了行人急忙躲避的咒罵聲。

她並不會武,不能硬碰硬,隻能智鬥。

這時候就懷念起小蓉的好來:如果小蓉在,兩拳就把他們打趴下。

她小時候經常被綁架來要挾她老爹,所以柳大翁特意替她找了會武的小蓉。

隻可惜美色在前,友在後。

柳楨被男色衝昏了頭腦,撇下小蓉一個人溜了。

現在當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細細的啜泣聲使她心不在焉。

柳楨忽地一瞥,卻見馬車裡側坐著一個安靜的姑娘,她沒有哭鬨,定定地坐在裡側,隻是清瘦的手腳發著顫,到這個境地,不害怕是假的。

她眉眼乖順,溫婉若春。皮膚嬌嫩白皙,手指纖長,一看便是養尊處優,沒有乾過農活的。

身上所穿衣服的樣式是她從沒見過的,絲綿製成的外袍上繡的是長尾小鳥。

她還在眨著眼打量女子的穿著,一抬頭便對上了她的眼睛。

柳楨眨了兩下眼睛,朝她笑了一下。

但那姑娘卻沒什麼反應,茫然地將眸子移向了彆處去。

她試著掙紮,希望能使反綁著她的手的麻繩脫落,卻無濟於事,很快舌尖一頂,便將嘴裡的棉布吐了出來。

剛才綁匪往她嘴巴裡塞棉布的時候,她儘力把舌頭往後縮,不讓他將棉布塞在她舌頭之上,要不然到時候就沒法吐掉了。

她小時候喜歡到處亂跑,被綁匪抓習慣了,這技能無師自通。

馬車還在晃蕩。

女孩們見她將布吐了出來,見到了希望似的,不免激動,又不能開口講話,隻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柳楨眉毛一豎,噓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