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大夫,你叫什麼? 你若是不同意,……(2 / 2)

柳楨喜出望外,忽地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又說:“我那朋友住在花溪縣,如今不便與你相見,不若這樣,你告訴我你的住處,改明兒我帶他來找你,成不?”

少年大夫愣了愣,微微紅了臉,如實道:“我無父無母,沒有住處......”

“你有一番好手藝,竟......”柳楨話未說完,便已明白,縣裡不缺大夫,不缺醫館,一眼看去,沒人會要這個年紀輕輕的大夫。

轉念一想,這何嘗不是一件好處?

“那你便先跟著我罷,”柳楨剛想從口袋中翻出銀子,卻忘了自己身上隻有從範煜那搶來的一兩銀子,剩下的在小蓉那裡,所以她將一兩銀子給了他,“這是定金,日後若是將他醫治好,還有更多的銀子。”

李百藥當然不肯要,柳楨卻比他還執拗,非要他收下不可。

她當然心疼自己的銀子,回去之後定要狠狠地找秦牧風要回來不可。

“我叫柳楨,是花溪縣地主柳大翁的女兒,你不知道我是誰,隻要記得我很有錢就對了。我不差這些錢,但我的朋友需要治病。”

錯了,她差這些錢,而且還寶貝得不行。範煜搖了搖頭。

“我......”李百藥張著口,不知如何是好。他低聲道:“......你為何如此信我?”

“試一試總歸是沒有壞處的,”柳楨笑眯眯道,杵在他前麵不讓他離開,“你若是不同意,我便把你綁起來,帶到花溪縣去!”

沒見識過柳楨的無賴,李百藥嚇了一跳,小臉頓時煞白,收了銀子,止不住地點頭,“我跟你去,我跟你去......”

柳楨兩眼彎起,和藹地點頭。

*

這廂柳楨把李百藥安頓好,那廂男人已經醒來了。

他搖搖晃晃穿上衣服,便想離開。卻被範煜攔下了。

“不、不是我乾的......”男人吞咽兩下口水,退後了一步,兩隻枯手擋在身前。

範煜卻道:“我們沒這麼想,您隻需好好想想,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畢竟——”說到這時,他將聲音壓低,靠近男人耳邊,明明是溫和的語氣,聽起來卻像是恐嚇,“死了人,卻不是一件小事,您說是麼?”

男人心中有鬼,見範煜這麼一說,兩條腿不住的顫抖,他趕忙從他身邊彈開,問道:“她真的死了嗎?她......怎麼可能死了呢?”

範煜聳聳肩,無謂道:“您可以親自查看,人就在床上。”

“我......”男人啞口無言,隻是一個勁道“我不知道”、“不是我”之類的話。

就在這時,柳楨安頓好李百藥後已經走回了地字四號房,就見範煜和男人正在對峙當中。

“你醒了?”她上前道。剛才通過掌櫃的,柳楨已經知道,男人叫做劉同,床上的女人卻沒做記錄,暫且不可知。掌櫃的回憶後,倒是有些疑惑,他不認得這個女人。

“......”劉同很警惕,一雙渾濁的眼睛下掛著兩個黑紫的眼袋,上下打量著柳楨,“你是哪家姑娘,有家沒有,要不要......”

說到這時,他咧開一嘴黃牙,湊近她,“跟我——”

“柳楨。”男人沒講完的話被範煜打斷了,他擋在柳楨身前,把她護在身後,轉頭輕道:“你去檢查一下死者的身上,有沒有麻繩綁過的痕跡。”

柳楨哪能不知道劉同腦子裡想什麼東西,直覺得不應該找郎中救他,活該他的命。跟著他的姑娘前腳剛走,後腳便又想撈一個。

她冷笑兩下,卻沒依範煜的意思,拂開他的手,袖子一抖,一把鋒利閃著銀光的小刀落到了手上。之前那把舊刀失蹤了,於是換了一把新的。

見她拿出小刀,劉同肉眼可見的害怕起來,眼神中閃著恐懼。

柳楨最討厭這種人,她握著小刀的手摩挲了兩下刀柄,將小刀抵在男人的脖子處,隻差幾毫米就要挨上他的動脈。

“你......”他不敢動,隻能訕訕地抬高手。

範煜沒有阻止她的動作,在一旁裝模做樣地撣開身上不存在的灰塵,當作沒看見這一切。

“女俠!”掌櫃的剛來就看到這一幕,可沒把他嚇得不輕,“哎”了一聲,連忙上前充當和事佬,“你這是做什麼,快把他放了吧!”

“放了他?”她兩眼彎著,明明是在笑,卻見一抹寒意閃過,“好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小刀劃過空氣,落在了男人的手臂上,留下了一條新鮮的,紅色的傷疤。

“啊啊!!我的手!”

叫什麼叫,又不是手斷了。

柳楨拿一塊乾淨的帕子將小刀沾上的臟血擦乾淨,丟了帕子,收回小刀後,笑嘻嘻地問範煜:“我去檢查檢查她?”

範煜沒想到她真的傷人,以為隻是嚇嚇他而已。他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卻見一雙澄澈的眼眸,向他問話。到底沒說什麼,他沉默地點點頭。

柳楨轉身的時候,笑意才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