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要吃了我 你......你能救我嗎……(1 / 2)

不可不可,這一跪把柳楨嚇了一跳,她兩步並作一步跳到旁邊,小跑著將她扶了起來。

“不用這樣也會幫你的,”她說,“既然我們上了四樓,找到犯人的罪證,一定幫你申冤。”

她含淚點頭,張口無言,但柳楨仿佛聽到了千言萬語。

一直沉默無言的範小郎突然走上前來。

他先是雙手虛握,指尖向上,然後向上放開五指,一手食指書寫“了”字,最後由雙手伸開、掌心向下,翻轉為掌心向上。

“發生了什麼?”他配合著手部動作說。

“......啊啊......”她著急地回應,急急忙忙擦乾眼淚,一手食指直伸,虎口貼近太陽穴,前後微動幾下。

“馬車。”範煜翻譯給柳楨聽。

又見她好奇地盯著他看,他很快溫聲解釋道:“我姑母天生不會說話。”

他由姑父姑母撫養長大,自然學會了用雙手交流。

柳楨點點頭,示意姑娘繼續。

她一手伸食、中指,由外向嘴邊撥動,模擬出用筷子吃飯的行為。

【吃。】

食指指著自己。

【我。】

“馬車、吃、我,”柳楨艱難地將這三個不連貫的詞串聯在一塊:“啊!你是說——”

“有人將你拐上馬車,為了吃......你?可是為什麼?”

她用力點頭,幾乎要講出話。一手攏在耳邊,另一手拇指和小指伸直,向前移動一端距離,然後一頓。

“她聽見了。”範煜補充,“聽見有人這麼說,對嗎?”

她點頭,然後用手語繼續說:

【老板娘】

【救】

【我】

“徐老板?”

她點頭。

“那你的舌頭?”

她搖頭,一手在額頭上拍兩下,然後另一手伸出大拇指。

【很幸運】

最後用手在頭上劃了一個圈。

【天生的】

這怎麼是幸運的事情呢?柳楨不明白,脫口而出:“為什麼?”

【其他人。】

【拔舌。】

柳楨倒吸一口涼氣,理清楚了起因。

她被馬車拐走,賊人說是為了吃她,然後被徐昭佩救下,囚禁在旅店的四樓。除了她之外,還有彆的姑娘,如果是健康的姑娘,就將舌頭拔下,使他們無法出聲,目的為了......

“你現在聽我說。”柳楨這個時候出奇的清醒,那個離奇詭異的想法無限放大,幾乎要將她的大腦所裹挾,“這種黑色葬禮般的房間,是不是為了那群吸血之屍?”

“又或者說,偽裝成吸血之屍的人?”

她眼睛忽然睜大,雙手捂住空虛的嘴,碩大的淚水滾滾落下。

“他在肅穆的黑帷幕下衝向你們,用爪子撫摸你們如同屍體般的純淨身體,他們擁有最無可饒恕的罪狀之一——癖好奸屍,對嗎?”

她原本害怕的是沾染鮮血的血之魔鬼,那些青麵獠牙的惡鬼,但是發生的這一切讓她恍然大悟,究竟是鬼可怕,還是人更可怕呢?

而這一切,背後除了徐老板,還有那群無處不在的賊人。

正在這時——腳步聲忽遠及近。

有人!

那姑娘忽然渾身顫抖不止,跌跌撞撞地衝向棺材。

柳楨嘴角扯出一個笑來,既然徐昭佩找到這裡,也就說明他早已洞察他們的去向了吧?

好了,貓抓老鼠的遊戲結束了,她心道:我倒想會會這個人麵獸心的家夥。

她推了一把範小郎,歪著頭笑了笑,“你跟她躲起來。”

那姑娘這才想起這裡不隻自己,還有其他人,於是手前後招呼。

【跟我走。】

範煜沒有推脫,想從袖子裡把匕首還給她,卻被她的手按了回去,二人眼神相視,她微笑的嘴唇一張一合,悄悄道:“......那就交給你了哦。”

“嗯。”

“快去吧。”柳楨擺擺手。

她害怕虛無縹緲的鬼,因為她從前認為,隻要是生前不犯大惡的人,死後便會化作天上的繁星,亦或重新輪回,轉世投胎;隻有那些生前作惡多端的人,才會被殘忍地留在這世間,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但似乎都不是,人死後畢竟隻有一捧灰,流傳的惡鬼傳說,隻是杜撰出來為了停止小兒夜啼,或晚歸。

比鬼魂還要難以捉摸的,明明是人心。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好人和壞人的界定標準,難道是絕對的嗎?

好像不見得。

棺材中間的木板利用機關可以翻轉,範煜隨著那姑娘逃入了隱藏空間內。

柳楨大搖大擺地沿著棺材的邊坐下,翹起腿候著徐老板的“光顧”。馬上又心道不行,站起身來,將四周的火光吹滅,最後來到木門的後麵。

她豎起耳朵仔細聽,好似那機敏的兔子,滿腦子不合時宜的主意。

欸欸欸,停了。

好,她一鼓作氣,伸手將門打開,視線從下至上,果不其然見到了才見過不久的徐昭佩。不過他一幅早已料到的樣子,似乎已經在等著她了。

“啊,”她被嚇了一跳似的,連忙收回手,輕呼出聲,“......徐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