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溫趴在陽台上，衝李夜泊說嗨。

很罕見的，李夜泊走神了，他強迫自己用心把試卷上的一長串題目讀完，卻還是沒有讀進心裡，索性換了一張試卷。

長時間自己一個人生活，李夜泊很少去想與自己無關的人或事，每天的生活十分單調，除了在學校上課，就是去各種需要臨時工的場所打工，這樣的生活於李夜泊來說並不算快樂，但也不至於乏味。

或許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很久很久，但是剛才，李夜泊又一次走神，想到昨晚轉身跑到屋裡的季溫，想到早上衝他說嗨的季溫。

季溫打開他爸寄給他的包裹，想找一找長袖長褲和感冒藥，晚上氣溫比白天低，他覺得自己快要感冒了。

用刀把透明膠帶劃開，打開箱子，他發現一箱子不屬於他的用過的東西。

季溫的第一反應是拿錯快遞了，看了眼快遞單，上麵確實寫了他的名字和現在的住址。

他看著箱子裡的一堆舊物，校服上衣和短褲，運動鞋，一個玩具遙控車，一個壞掉一隻胳膊的機器人，還有一本邊角翹起的故事書，再往下麵就是私人用品，牙刷拖鞋什麼的。

季溫覺得可能是他爸寄錯了，剛想打個電話問一下就接到了季長苛的電話。

季長苛不喊他哥，上來就問他:“東西收到了嗎？”

季溫回他:“這些是你的東西?”

季長苛說:“是我的啊，我過去用的，現在不用了，送給你了。”

季溫說:“我要這些乾什麼?”

季長苛擺弄著季溫房間的床頭落地燈，一開一關，說我現在在你上過的高中上學，喊你爸爸季總爸爸，體驗你之前過得日子，說不上什麼感覺，我覺得自己好像很了解你，也想讓你了解了解我。

季溫把箱子合上，重新用膠帶纏上問季長苛:“你還要不要這些東西了?”

季長苛說:“不要，你隨便處置”

然後掛上了電話。

季溫沒去深思季長苛這樣做的深意，他和這位弟弟並不熟悉，剛見麵的那個晚上，他們一起吃了頓晚餐，餐桌很長，他們坐在同一排，中間隔了四個座位，對麵是很大的落地窗。

兩個人都沒說話，吃飯途中季長苛離開去了一趟衛生間，回來後發出了很大的聲響。

季溫偏頭看了一眼，覺得杯子快要被他震碎了。

雖然杯子沒被震碎，但季長苛確實打翻了一個碗。

季溫猶豫著要不要過去看一下，季長苛就已經起身把打碎的碗扔進垃圾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