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餐後,他和這位弟弟一起上二樓,站在臥室門口,他想還是打個招呼吧,於是在季長苛從他麵前經過的時候,他喊住了季長苛,抬手跟季長苛打招呼說:“我叫季溫”
季長苛看了他一眼,帶著點不耐煩和暴躁說:“這很不幸,我也是季先生的兒子”
然後季長苛就打開推開臥室的門進去了。
後來他與這位弟弟就沒怎麼說過話了。
季溫把這箱東西放到櫃子裡,轉了個身就打了個噴嚏。
季溫輕輕歎了口氣,好吧,確實感冒了。
鼻子不通氣,腦袋發昏,季溫一整天都躺在床上,垃圾桶裡堆了小半層紙巾,照顧他的阿姨進來把粥放在季溫床頭,季溫爬起來喝了一口覺得好喝又全部喝完了,窗戶被關上了,阿姨出去前囑咐他睡前再吃一次感冒藥,季溫吃完感冒藥又乖乖躺進被子裡。
自行車的車鈴響了兩聲,消散了季溫腦袋裡最後的一點混沌,迷糊的時候就容易思緒不清,季溫前後不著調地想可能有人從窗戶下的那條路上路過,或許是李夜泊。
事實上確實是李夜泊,下了晚自習後回家要經過這條路,路過季溫家門口的時候,李夜泊停了一會,把季溫給自己擦手的那條白色毛巾拿出來,他回家洗了兩邊才勉強洗乾淨,曬乾後準備還給季溫。
李夜泊看了眼二樓,又看了看四周,最後把那條毛巾搭到門口的一條晾衣繩上,毛巾隨風飄動,早已壞了的自行車鈴鐺被風吹的搖了兩下鈴,風越來越大,李夜泊走了兩步又轉身回來,從書包裡拿了個夾試卷的小夾子把毛巾夾上。
感冒來的快去的也快,季溫鼻子堵了兩天就好了,又開始四處晃悠了。
這次他沒有在陽台跟路過的李夜泊打招呼,直接等在路上,攔下李夜泊的自行車。
李夜泊停下來後,季溫就湊近李夜泊的胳膊看,蹭傷的皮膚已經結痂,馬上就好了。
季溫點點頭跟李夜泊說好巧,李夜泊問他怎麼了,季溫說我前兩天感冒了,不過你不用擔心啊,吃過感冒藥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估計是晚上吹海風給凍的,我對這邊還不熟,你放學能不能帶我去找家服裝店,我想買幾件長袖長褲。
一回生二回熟,“李夜泊應該不會拒絕自己——”季溫不確定地想,抬起頭卻見李夜泊沒有任何回應。
季溫決定加大火力,他眼皮往下垂,聲音一抽一抽的,對李夜泊說這裡他誰也不認識,人生地不熟的……
李夜泊看著季溫短褲下麵有點泛紅的膝蓋說:“我晚上九點下自習課,你在這等我”
“我等你”季溫乖乖點頭。
李夜泊的自行車載不動兩個人,好在夜市離這不遠,兩個人步行差不多二十來分鐘。
季溫跟在李夜泊旁邊左瞅瞅右看看,好像沒有逛過夜市,李夜泊也不常來,夜市裡麵人擠人,李夜泊記著季溫說的人生地不熟,在快要被人流分散開的時候拉著季溫的手腕。
饒是季溫再愛逛也耐不住走兩步就要撞到人的場麵,兩個人就地找了個賣衣服的攤子挑了一身衣服。沒有試衣間,季溫就站在攤子旁邊試,上衣隨便往身上套,褲子也是直接蹬進去,隨便整理了兩下季溫問李夜泊怎麼樣看起來,李夜泊點點頭說很適合你,沒有試衣鏡,季溫不確定的問李夜泊真的嗎,然後半信半疑的把衣服脫下來,攤主笑得眼睛眯起來,說小娃娃你長得帥穿衣服也好看的很,季溫把眼神投向李夜泊,李夜泊很是讚同的點點頭,在攤主的熱情推薦下季溫又買了一身,兩身衣服疊在一起被裝進了紅色塑料袋裡,季溫問李夜泊要不要來一身,李夜泊說不用了自己有衣服,季溫說那不一樣,這種狂野風的你沒有吧,然後拉著李夜泊也挑了一身,老板為了省個塑料袋,把三套衣服塞進一個袋子裡。
回去時人依然多,在兩人快要被人流分開的時候,李夜泊又拉起季溫的手腕,紅色塑料袋在季溫手上左右擺動,發出細碎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