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鈺的眼中閃過一絲希冀。
蕭廷鈞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沒關係,第一基地的修表匠多著呢。”
蘇鈺眼中的光消失了,他坐下來,沉默地搓著,興致缺缺。
嘩啦嘩啦之後,便是一聲聲沉悶的碰撞聲,不時有倒牌的聲音。
這牌打的有些艱難,蘇鈺一對三,很明顯,另外三個人不會讓他輕易贏。
“怎麼,我這兒比你那邊舒服多了吧。”蕭廷鈞手中的麻將推倒。
“嗯,和念書那會兒差不多。”蘇鈺慢吞吞地回答,蕭廷鈞是個壞人,轉盯著人家心心念念的東西要,不想打理他。
他不是沒見過這些的人,年輕時在第一基地,這些東西都司空見慣——現在想來,那些紙醉金迷就像上一世似的,隔了太遠,看不見,摸不著。
“以後就留在這裡怎麼樣?”蕭廷鈞問。
蘇鈺抓起一張牌,抬頭,正好迎上了小瞳的眼睛,他急忙閉上,定了定神。
隨意丟出去一張牌:“我骨頭賤,隻習慣自己的狗窩。”
“啊呀,我又胡了。”小瞳嬌俏的聲音響起來,“今天蘇小少爺一直在給我們送錢啊。”
和他人一點都不像的嬌俏聲,讓人忍不住在腦中描畫,這個人應該更嫩一點。
送錢都是小事,能讓蕭廷鈞高興,這兩個……不過是小錢!蘇鈺腦袋裡暈暈乎乎,眼睛已經成了一條縫,無限水光從裡麵漏出來。
小瞳往他手上一拍,啪的一聲,蘇鈺腦袋清醒一瞬:蕭廷鈞一直在拖時間!
他霍地站起來,將麵前的錢一股腦推給小瞳。
周圍的人目光立刻集中到他身上,有幾個還不由自主摸向了自己的腰間,無形的絲線從四麵八方纏來。
“洗手間在哪?”蘇鈺克製著自己的聲音,活動了一下手腳,“我想去個廁所。”
屋子裡沒人說話。
“酒喝多了?”蕭廷鈞摸著牌問。
他這話問的極為諷刺,今天蘇鈺挑明就喝了一杯。
“有點不舒服。”蘇鈺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的手指一直在抖,就像要抽風一樣。
這下好了,有幾個摟著omega的人都鬆開了。蘇鈺這話,打擊麵有點廣,誰的麵子都沒留!
“這牌先結束再說。”蕭廷鈞指著座椅,眼神如鷹般銳利,瞄準的獵物,一個都跑不掉!
蘇鈺隻得坐下,空氣越來越重,粘膩地堵在他的呼吸道內,他的腦袋越來越暈。
蕭廷鈞猛地一推,嘩啦一聲:“自摸。”
一條青色的長龍。居然是清一色。
蘇鈺掏口袋,裡麵已經空了。
末世信用體係崩塌,數字貨幣已經不管用了,很多地方開始重新流行金銀幣——當然,第一基地的紙幣還算值點錢,可以臨時當貨幣用。
蘇鈺隻能去找張晗借錢。
張晗一模口袋,空了!
剛才,不知道誰把他的口袋摸空了!
“把表給我。”蕭廷鈞伸手。
蘇鈺看著他修長的手指,去解表扣。
試了好幾下,都沒能解開。
他的鼻尖上,出現了小小的汗珠。
都快急哭了。
“怎麼,不舍得?”蕭廷鈞咄咄逼人,“十八基地難不成都是這樣不講信用的人?”
蘇鈺咬牙,一狠心,將表交到他的手上。
卻被蕭廷鈞捏住了手,就像在盤一個把件,仔仔細細摸著。
張晗的臉色變了,霍地站起身,把蘇鈺拉到自己的身後:“蕭帥!”
蕭廷鈞冷冷地看著他,似乎在看一個死人。
四周人立刻把他拿下往餐桌上按,臉死死貼在餐盤上,殘羹抹了一臉!
“我的人要是讓蕭帥生氣了,我代他道歉。”蘇鈺極力保持著鎮定,“蕭帥沒必要這樣吧。”
蕭廷鈞說:“鬆開。”
幾個軍官麵麵相覷。
“我說鬆開。”蕭廷鈞說。
幾個軍官終於放手。
張晗抬起濕噠噠的臉,頭發緊緊貼在臉上。他狼狽地用餐巾擦著,依舊試圖擋在蘇鈺前麵,被蕭廷鈞的人隔開。
“我隻是玩笑。”蕭廷鈞說著,鬆開了握著蘇鈺的手,“蘇小公子受驚了,為了表示的歉意,這表,就還給小公子吧。”
他將表仔細戴回蘇鈺的手腕上,小心翼翼,極為虔誠。
蘇鈺差點就動了心。
以為這個男人真的是什麼和善之輩而放鬆了警惕。
“其實,我本來就是想要你這塊手表,你把表給我,我就同意十八基地提出的所有條件。”蕭廷鈞抬起眼,真誠地說。
服從性測試!
昏暗的房間、壓倒性的人數優勢、讓人暈眩的氣味、腎上腺飆升的遊戲,環環相扣,成為這場測試的一部分。
手表什麼的,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蘇鈺的屈服。
隻要他一鬆口,他就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