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告訴我你連omega保護協會都不知道！”蕭廷鈞笑了，“你不是一直要為omega爭取權利嗎？這都不知道？”

蘇鈺說：“我知道。”剛知道。

蕭廷鈞看著他平靜的目光，想了想，大概明白了怎麼回事：“怎麼，看到彆人擁有你不曾有過的保護，你嫉妒了？”

“謝謝。”蘇鈺說。

謝謝你願意為這些omega們發聲。

謝謝你身為alpha，依舊願意看到其他人。

這兩個字噎再蕭廷鈞的喉嚨裡，不上不下，他有些挫敗地將手放在了桌上。

正好侍應生送菜來了。

是一條扁魚。

和小瞳隨手釣起來的兩條魚不同，蕭廷鈞在餐廳點的魚是海魚，更加鮮美。

最好的海鮮，都是蒸著，正好味道淡。

但這兒的魚，不新鮮。

腥味重的，蘇鈺聞著腦袋暈。

“怎麼才送上來？”蕭廷鈞看了一眼，明知故問。

這道菜是最後臨時加的，最後送上來也不稀奇。

侍應生訥訥地說：“廚師那邊實在不怎麼會……”

蘇鈺瞥了一眼侍應生，剛才他就覺得有些怪異，個子不高，麵部扁平，看樣子像是這附近的人：“你是這邊人？”

侍應生點點頭：“對，我是十八基地的人。”

“這邊人怎麼不會做魚？”蘇鈺隨口問，隨即拍拍腦袋，“我想起來，不是你做。——你現在的工資多少？”

侍應生說了一個數字，蘇鈺點點頭：“看來蕭帥給的挺高啊，快到這邊的兩倍了吧——你是準備。”你這邊普遍的工資都高。

“您知道？”

“他就是你們大名鼎鼎的蘇帥。”蕭廷鈞說。

侍應生張著驚恐的眼睛，戰時為其他勢力工作，恐怕會被逮捕。

蘇鈺從不在這些小事上為難人：“十八基地和第一基地現在是盟友，沒關係。”

侍應生戰戰兢兢退下去。

“你不怕這個人有什麼問題？”蘇鈺捏著自己的鼻梁，揉了揉眼睛，極為難得，露出自己的疲態。

“他隻是一個普通人。”蕭廷鈞靠到椅背上，極為自信，“大家都累了，誰願意再上戰場？”

蘇鈺看著他：“他也可能是彆人故意安插進來的。”

“你預料到我用這邊的人？”

蘇鈺想，是沒有，不過我現在收買，也還來得及。

管他誰，毒死你算了。

“要收買，早就收買了，這幾個人根本成不了事。”蕭廷鈞說著，示意他看向角落。

一台攝像機，一直正對著他們。

“有問題會有人跟我預警的。”

——————

蘇鈺很晚才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蕭廷鈞如他所言，晚上還要去軍營，為出征的將士們踐行。

蘇鈺一個人，對著對麵的空位，坐了很久，一直等到天黑，大廳裡漸漸聽不到人聲了。

燈一下子暗了下來，有人拎著拖把過來，看到他：“你怎麼還在這？軍營那邊集合了。”

蘇鈺站起身向外走去，那人還要說什麼，被其他人拉住了。

小瞳趴在餐廳的桌上，睡得很香。

麵前是一大桌子菜。

看著如此安穩的景象，蘇鈺想起了那個侍應生。

一個普通人，唯一的希望，大概也就是平平安安度過一生。

如此簡單的願望，不應該被他這樣的人所打破。

玄關的頂燈打在他的臉上，晦暗不明。

頂上的感應燈亮了又滅，如是三番，蘇鈺才彎下腰，換了鞋，踩著小瞳的鞋，踉蹌了一下，扶住了鞋櫃。

他的動作很輕，卻還是驚到了小瞳，他撐起迷茫的大眼睛，朝著蘇鈺的方向看過來，卻不帶著任何焦距。

蘇鈺從來沒睡過這麼香。

他連驚醒，都不敢露出這麼迷茫的神情。

眼皮睜開的一瞬間，就必須完完全全清醒過來。

必須毫無破綻，毫無弱點，不知疲憊，做個超人。

休養生息，這四個字的分量太重，蘇鈺有點承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