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晗顧不得其他，伸出手，蘇鈺一帶，把他接了上去。

下一刻，一陣槍響猛地從下麵傳來！

趁著對方沒注意到上麵，兩個人輕聲從牆頭越下。

這條路地麵有些濕，想必連著什麼水道，跟著河流的方向，應該能很快就到城外麵。

“前麵突然發生巷戰！”

蘇鈺突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有人在外麵攔路搜查？”

蕭廷鈞！

他找過來了！

這麼快？！

蘇鈺簡直不敢相信。

就好像他一直不遠不近跟著！

蘇鈺的心裡有些不安，難不成……他還監視著自己？

是什麼？

他摸上胸口，那兒一個金屬——八音盒！

原來八音盒的秘密，就是它是跟蹤器！

“蘇鈺？”張晗也聽到了蕭廷鈞的聲音，小聲催促僵住不動的蘇鈺。

蘇鈺握著那個八音盒，終究是沒有扔掉：“咱們過去彙合。”

他往前衝了幾步，沒有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回頭，張晗依舊立在原地。

“你回去吧。”張晗說，“我是沒什麼理由回去了。”

“你留在這兒就是一個死！”蘇鈺說。

沒qiang，沒身份，一個人，怎麼看都沒有活下去的希望。

“我知道。”張晗推了推他，“我看到你平安回去，就很幸福了。”

“你少給我裝情聖！”蘇鈺怒道，“你不配！”

“我不配。”張晗說，“所以你彆管我了。”

“他們在那！”身後突然傳來幾個士兵的叫聲。

“快走！”張晗一把推開他，自己朝著另一個方向跑走，嘴裡叫著，“來追我啊！”

蘇鈺縮在角落的陰影裡，屏住呼吸，等所有人都過去，立刻朝著蕭廷鈞的方位跑去——快點，蕭廷鈞還能救他！

遠處傳來的qiang聲，越來越遠，蘇鈺的腳步也越來越快。

下一個轉交，他迎麵看到一群人，就要躲閃——

“蘇鈺！”蕭廷鈞驚呼。

砰！

一聲qiang響，不知是緊張，還是走火。

“都給我把qiang收起來！”蕭廷鈞對身後命令道。

所有人立刻qiang口對下，不敢再往前伸。

月光下，站著一個人影，蕭廷鈞三兩步走近，正是蘇鈺。

他站在路中央，坦然接受自己的命運。

“蘇鈺。”蕭廷鈞伸出手，顫抖地摸著他的臉，確認是這個人，他沒有離開，依舊選擇待在自己身邊。

蘇鈺不發一語，隻有呼出來的白氣，證明他還真實地存在著。

他還活著。

蕭廷鈞漂浮著，走到他麵前。

“張晗！”蘇鈺上氣不接下氣，隻能說出這兩個字。

蕭廷鈞一個眼神，立刻有兩個人離開找人。

蕭廷鈞一把抱住了他。

“你不該來這。”蘇鈺說，哈出的氣全都噴在了他的胸口，“太危險了……”

蕭廷鈞沒說話，按著他的後腦勺。

蘇鈺，你這句話，有多少真心呢？

“我們先走。”小瞳的聲音傳來，“聽說還有半個小時，西平城將迎來全麵轟炸。”

蕭廷鈞拉著蘇鈺，向著來時的方向跑，他們在城外還有車，上了車就安全了。

大概過了十分鐘，一行人看到幾個黑色的物體，邊上還有人持qiang守著，是蕭廷鈞的人。

幾人匆匆上車——啪啪啪。

三聲qiang響，打在了防彈玻璃上。

蕭廷鈞立刻開火還擊！

幾番試射，對方撤離。

“太危險了，必須馬上走。”小瞳說。

“不行，我們得先等他們回來。”蘇鈺堅持。在戰場上，不能放棄任何一個人，這是最基本的原則。

很快，遠處傳來兩個身影，車內人立刻舉qiang禁戒，等一看，是自己人。

蕭廷鈞看到空手回來的兩人，立刻明白一切：“走。”

車子疾馳而去。

蘇鈺撐著下巴，一直看向車外的一片漆黑的景色。

也沒什麼好看的。

一片又一片漆黑的山連在一起，中間的城鎮有光，可沒人敢從那邊走。

還不如一直黑下去。

“張晗，對不起……張晗……”蕭廷鈞小心地說。唯恐讓眼前這個人生氣。

屍體都沒能帶回來。

未免太假了些。

蘇鈺眨眨眼，轉頭，黑暗中根本看不清蕭廷鈞的臉。

蕭廷鈞不喜歡張晗，他能感覺出來。雖然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怎麼聯係上蛇鼠一窩的，但蘇鈺就是知道，這兩個人不對付。

硬要說的話，就是，相互利用。

或者說，是蕭廷鈞單方麵的利用。

張晗根本就不是蕭廷鈞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