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鐵麵無私......

回到教室，烏泱泱好多人。

梁奈用眼神向林千芋示意：啥情況啊。

林千芋小聲說：“一班老師請假了，課調不開，盛老頭讓他們過來和我們一起上數學。”

盛老頭是一二三班共用的數學老師，年紀不大，頭發不多，是那種一本正經、苦口婆心類型的老師。

哦對了，他叫盛開。

梁奈永遠記得他自我介紹到全名時林懿笑的四仰八叉的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成績一般的學生都會有點強迫症。

反正梁奈有，她受不了書本上有任何不工整的筆記，受不了書頁有折角，就連需要劃線的重點部分，她都會用尺子抵住再劃，也因此常常來不及記重點。

她喜歡所有本子都乾乾淨淨的，仿佛隻有這樣她才能靜下心來專心學習。

所以當那個黃毛靠在梁奈課桌上開始抖腿時，她很煩躁。

“能不能彆抖了。”隔了五分鐘，她終於忍不住，咬牙切齒地說。

黃毛一臉無辜地停下來，挪動了下身體，壓住了梁奈的書角......

梁奈臉唰一下就黑了，用力把自己的課本抽出來，壓平，一直到下課都沒再理他。

“怎麼了，那麼大脾氣？”黃毛拖著椅子挪回教室時發出吱吱的聲音。

梁奈還是沒理他。

林千芋湊過來：“我錯過什麼了嗎？”

“他壓我書角。”

“所以呢？”

“所以我很生氣。”

“......你神經病啊。”

午休結束，距離下午第一節課開始還有15分鐘，梁奈肚子隱隱約約痛起來。

算起來姨媽也差不多就這幾天，她捂著肚子從後門飛奔出教室。

剛一出門，和迎麵跑來的大高個撞了個滿懷，梁奈的鼻子重重磕在他手臂上，痛的她眼淚瞬間湧出來，她捂著鼻子，朦朧中看到對麵的人尷尬地撓頭，頂著一頭大黃毛。

真是冤家路窄。

“實在對不起啊。”黃毛特彆不好意思，“我叫顧川，一班的。”

“那個，露水同桌，你流鼻血了。”

“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顧川在那一遍遍道歉，梁奈自知理虧，是她跑的太快了。

她擺擺手仰著頭繼續跑去廁所。

很不巧的，碰上了從廁所出來的程嶼。

回想起來，自己好像每次都是在很窘迫的時候遇到他。

程嶼笑了兩聲，賤兮兮的問：“又流血又流淚的，被人打啦？”

梁奈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捂著眼睛，不想讓他看到。

“程哥幫你報仇！”

“...我自己撞的。”

“那...沒辦法了。”

他說完掏出一包紙巾遞給她，身上的味道順著空氣彌散過來。

梁奈突然想起來這股熟悉的味道像什麼。

像初生嬰兒身上那種很特彆的味道，奶乎乎香噴噴的，她在她小侄女身上也聞到過。

至於那包紙巾，她當然是舍不得用的，至今還在書架的某層抽屜裡珍藏著。

晚上，梁奈寫完最後一項作業，把課本壘起來放回書包裡，低頭看下手表，時間已經將近十點了。

她往床上一躺，蜷縮起來，試圖緩解一點肚子疼帶來的不適感，卻怎麼也睡不著。

索性打開電腦，想著分散一下注意力。

一打開。

有條程嶼的消息：真的是自己撞的？

梁奈：真的！

仔細一看消息時間是七點多，而現在已經十點四十了。

程嶼：回得真慢，你手機號多少？

梁奈不知道該怎麼回複他，迅速關機並假裝沒看到這條消息，又回床上躺著了。

她並沒有手機，更彆說手機號了。

一方麵是學校不準帶手機，另一方麵是林淑認為高中生是不需要手機的，不給她買，她想想也對，就沒再提過。

不行，我得搞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