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來懂得什麼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所以僅僅猶豫思考了半小時左右,我就同意了和日本公安合作。
蘇格蘭沒再拷住我,也沒留下監視我,如他所表現的一般給了我極大的信任。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對我這麼放心。
“因為梅洛你實際上並不忠誠於組織吧。”蘇格蘭微笑著指出來。
這點我確實無法反駁。
達成合作共識後,我從那個小房間裡被放了出來。客廳同臥室一樣,也空蕩蕩的,整棟屋子像一間樣板房。蘇格蘭和我說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可以跟他說,他會通知彆人送過來。
“看起來我們還要再這裡待很長一段時間?”我問他。
蘇格蘭說:“最多一周。”
我了然,嘲笑地看了他一眼,“看來你和我一樣,都被困在這裡了。怎麼,你們還沒找出來組織安插在警局臥底?”
蘇格蘭聽了這話,反而順水推舟地問道:“關於組織的臥底,梅洛你……”
我知道他要問什麼,所以不等他問完我就打斷:“我不知道。臥底向來是和朗姆單線聯係,除了他沒有人知道臥底的名單。”
說到朗姆,就想起那個和我同為朗姆手下的男人。我沒好氣道:“你不如讓波本努努力,看能不能從朗姆那裡把臥底名單偷出來。”
這下蘇格蘭不說話了。他垂頭擺弄著手機,手指在鍵盤上飛速地移動著。我不關心他是在和他的上級彙報,還是和波本聯係。
從地板上站起來,我走到窗邊向外看去。這間安全屋位置偏僻,周圍樹木茂密,房屋稀疏,少有人煙。也不知道他們把我弄到了哪裡,是否還在東京。
我雙手抱胸靠著牆壁發呆。
我今年已經二十七歲,再過兩個多月就要滿二十八歲了。進入組織差不多快要九年,我以為就算是死亡,也是作為組織的代號成員梅洛死去。
但就是這麼陰差陽錯,在我並不情願的情況下,以一種荒謬的方式脫離了組織。
這算是現世報嗎?我忍不住反思,曾經談過那麼多次戀愛,前男友中有不少性格偏執的,在我提分手時想要把我抓起來關在身邊,我次次都能順利脫身,所以哪怕知道波本並不是一個能夠輕易招惹的對象,還是沒能忍住內心的蠢蠢欲動和他搞在一起,以為這一次的戀情也會和之前的很多次一樣,能夠隨我心意來去,沒想到卻慘遭翻車。
但要說有多後悔……我摸著心口感受了一下,好像也沒有。隻是有種說不出來的複雜感,心裡麵空蕩蕩的,覺得很疲憊。
我忽然不知道過去這些年有什麼意義。
“和你們合作,你們能保證我的生命安全嗎?”我冷不丁地說。
蘇格蘭聞言抬起頭,終於收斂了笑容,嚴肅而鄭重地點頭:“我向你保證。”
我相信他是真心的。但我同時也知道他的保證其實沒什麼用,說白了蘇格蘭不過隻是臥底而已,最終怎麼處置我,還是要看他背後勢力的高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