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攸帶著張明回來到偏殿,她步履雖快,但自小養成的禮儀讓她看起來並不粗魯,更是多了些靈動感,她走在遊廊上,兩目直視,對著張明回道:
“張太醫未告假前給的藥方,雲空已喝有半月餘。昨日雲空站了起來,我猜測,他身體將要大好。”
她眉眼彎彎,仰首看張明回一眼,聲音清脆:“張太醫確是醫術高超。”
張明回微闔首,斂眸道:“他傷已至骨骼,新舊兩傷交錯,並未是臣之藥效,而是他自身恢複能力較強。”
遊廊外傳來聲音。
清清脆脆,如玉滾珠。
甜香也隨著風勢湧進屋內。
但雲空此時卻聞見了其他味道,不同於主人身上帶著的甜香,而是微苦的中藥味,這一認知讓他突然焦躁起來。
動物一般都具有很強的領主意識。
主人是他的主人。
怎麼能沾染上其他味道?
“吱呀”一聲門響,孟攸甜糯的聲音落下,她蹦跳著走過門檻,招了招手:
“雲空,”
但她隻來得及說上這一句,便注意到雲空不同於以往的急躁,他的唇瓣微張,獠牙一閃而過,漆黑的瞳孔死死的盯著門前。
孟攸被這視線嚇了一跳。
張明回從她身後走了出來,他看到雲空的神色,下意識的攔在孟攸的身前。
孟攸仰首看他一眼,搖了搖頭。
而這一舉動,便徹底激怒了床榻上的狼崽子。
兩人都沒有內力,竟是誰也沒看清雲空的動作,隻覺有一陰影閃過,雲空便落在兩人的身前,五指成爪,抓在張明回的身前之上。
他的指甲並不長。
但就是這一抓。
張明回感到了劇痛,他無意識的退後一步。
孟攸的瞳孔皺縮,強烈的殺意讓她這種養在深宮裡的吉祥物幾乎感到陣頭暈目眩感,從胃中上溢而來的惡心讓她心神恍惚,就見雲空又要抓張明回之時,她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聲音,聲調幾乎提了一個調:
“不許,雲空。”
雲空的手落於半空之中,他歪了歪頭,漆黑的瞳孔一錯不錯的盯著孟攸看。
他的殺意依舊旺盛,但看孟攸時,那雙瞳孔裡麵竟然透出幾分說不出來的委屈。
孟攸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瞬間覺得自己瘋了。
但也就是這點委屈,讓往日害怕嗜血動物的孟攸鼓起了勇氣,眉眼微壓,問他道:“雲空,不許傷人。”
情急之下,心跳鼓鼓。
她腦海一片空白,無甚詞句,竟又強調了一遍剛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