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子放下來,冷。”
往頸間埋了埋,雲讀荷花皺著鼻子悶悶道。
“...”
鬆山導演黑著一張老臉聽話的放下了簾子,和佐藤勝利做賊似的時不時注意外麵走動的人。
“待會兒要拍兩個分鏡,先給你個遠景推近景的畫麵,你視線看左側不要看鏡頭。”
他喋喋不休的說著注意事項,雲讀荷花卻心不在焉的想今天鳥居便當裡會有什麼新菜。
“荷花啊。”
鬆山導演語重心長的看著樹袋熊荷花說道:“你的表演水平很高,我承認,但你如果無法出戲,要提前止步。”
他認為雲讀荷花對中島健人的狀態就是劇中女二的複刻體,入戲太深很容易對演員本身的心裡環境造成影響。
“沒有出不了戲。”
雲讀荷花靠在他的肩膀上閉上眼睛:“中島老師是個好人。”
被發好人卡了。
鬆山導演幸災樂禍的看了中島健人一眼。
“誒~好過分。”
中島健人隻是咧開嘴笑笑,露出兩顆兔牙。
第一場戲拍攝的很順利,監視器中少女背對鏡頭站在斷崖邊,背景是沉重翻滾的烏雲與毛毛細雨。
隨著鏡頭推進,小腹隆起的年輕少女轉過頭,淩亂的發絲被雨水黏在臉上,那雙大眼睛裡隻有向往和解脫的自由,透過鏡頭看向不屬於她的夢想與未來。
“cut!”
鬆山導演滿意的看著監視屏,單人場的雲讀荷花沒有重拍過一場,全是一次過,不愧是雲讀霧的孩子。
稍作休息,馬上開始了下一場和中島健人的對手戲。
有staff來幫她拿掉了假肚子,雲讀荷花換上了乾淨的衣服。
“好...冷...啊...”
雲讀荷花蜷縮在凳子上裹著大衣發抖,任由杏子幫她吹著頭發。
“加油!”幫不上什麼忙,杏子隻好用熱風一直吹著她,希望能讓她好受點。
“彆吹了。”
佐藤勝利在一旁翻著下場的戲提醒道:“待會兒熱著再進雨裡,會生病。”
“誒~亞撒西~”
雲讀荷花又薅了一把他的腦袋,張著手臂就想抱住狐狸腦袋,
不知道是不是被打開了什麼奇怪的開關,雲讀荷花突然喜歡上了肢體接觸。
佐藤勝利縮起腦袋躲開了她的襲擊,在棚裡追逐了起來。
“小孩子嗎你們。”中島健人笑著說道,突然反應過來,好像真是個小孩,畢竟雲讀荷花都還沒成年。
“我大了九歲啊...”
他看著天花板自顧自的感歎。
第二場戲重拍了幾次,中島健人和雲讀荷花兩個大長腿在奔跑途中牽著手,總是絆倒在同一塊礁石上,也可能是因為太冷肢體舒展不開。
總之跑了幾趟兩人才順利拍完開頭,站在斷崖上,中島健人拉著的手已經不由自主的發起抖。
“很冷?”他捏緊掌心,好讓溫度傳過去。
雲讀荷花搖搖頭,毫無說服力的張口,牙齒打顫:“不冷。”
收音器舉到了頭上,兩人不得已調整體溫迅速進入狀態。
“對不起。”
如月蒼雙手狠狠捏著麻生花蓮的肩膀,低頭喊道,沒看到麻生花蓮臉上的恍惚和麻木:“我不能失去你,花蓮。”
“我的血肉都渴求於你,可我的心也在留戀奈美。”
雨變得大起來,衝刷著中島健人紅著雙眼的臉龐,兩人臉色都蒼白的看起來失溫。
雲讀荷花飾演的麻生花蓮就這麼看著麵前的男人,這是她愛上的男人,她的親生哥哥。
這份隻有自己知道真相的感情如飛蛾撲火,在愛上他的那瞬間,這個故事就已經走到了頭。
機械的被拉著朝鏡頭走來,錯身的瞬間鬆山導演喊了cut。
“趕緊先去換衣服。”
鬆山導演沒讓兩人跟看回放,擺擺手催促,看來是過了。
中島健人偏過頭看著身邊直視前方不動的雲讀荷花,不知道在想什麼,雨水順著她的額頭劃過眼眶,又從眼角流下。
他伸出大拇指指腹擦過雲讀荷花的眼角:“彆哭。”
雲讀荷花眨了眨眼睛,收回了神遊的思緒,疑惑地說道:“我沒哭啊。”
“你在想什麼?”他又問。
“我在想...”
雲讀荷花沒在意潮濕的頭發,任由雨水順著臉頰落下,她說:
“愛果然還是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