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一陣響動，女子乾巴巴地笑了笑，隨即空間又安靜下來，應是走了。

燕枕白終於重獲了視覺的自由，向著原來的牆角看去。

那裡隻剩的男子身上衣服還淩淩亂亂，未及整理，抱著手臂縮成一團。

這次燕枕白看真切了他的臉。說實話，這張臉平平無奇，沒有什麼格外突出的特點，屬於那種往人群裡一丟就找不到的類型。

如果硬要說，那就是瘦。瘦到臉頰兩側都塌下去，弓著身子，像一隻秋天的灰蚱蜢，嚴重的營養不良。

在女子消失後，此時他臉上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驚嚇慌張，看著他們——主要是看著邵辰，換上了一種呆愣愣的神情。

燕枕白覺得那眼神讓他很不舒服。

他不禁抬頭去看身側青年的反應，卻發現邵辰還是那副麵無表情的平靜神色，好像沒有察覺到眼前人的視線。

手腕上力度一鬆，溫暖的觸感沒有了，是邵辰鬆開了從剛才就一直握著他手腕的手。

“是何人引你來此地？”

邵辰跟那男子說話了。燕枕白想。

“嗯……白……白衣……衣服的人，飛……飛……”

那男子嘴唇哆哆嗦嗦，好似由於緊張，回答的句子磕磕絆絆。

此人莫不是個傻子。燕枕白心中有點煩躁，覺得這個人真討厭，連話都說不利索。

果然，聽到這人的話，邵辰微微皺了皺眉。

但他緊接著又問那人道：“那個人可與你交代什麼？”

“說、說了。”角落裡的男子可能稍微平靜了一些，話漸漸流暢起來。

“帶、帶我來的人，叫我在這屋子裡等著，說他有些事要辦。你，你也是仙人？”

邵辰沒怎麼理會他最後一句，追問道：

“你在這裡幾天了？可知道那人叫什麼？”

“五天，五天。我有時餓了，就吃點貢品。然後那個妖女就來了。”這個人說到剛剛的事，情緒明顯激動起來，還是看著邵辰的臉色，似乎在極力解釋，臉都漲紅幾分：“她，她簡直沒有廉恥，根本不要臉，就是個低賤的婊——”

“你可知道那個送你來的人叫什麼？”

邵辰好像根本懶得聽他扯些不相關的，神色不改，直接出言打斷他接下來可能的慷慨演說，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燕枕白內心深處隱秘地舒了口氣，為邵辰叫了聲好。

雖然當時隻是匆匆瞥了一下就被邵辰捂住了眼，但是也注意到這個男的表情也不是很抗拒吧？甚至還很主動？

他怎麼有臉罵那個女子。少年忿忿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