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個不算噩夢的噩夢，基利安第二天從床上爬起來時，頭還有點炸裂。

好在經過鏡子的仔細觀察，沒有出現黑眼圈。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膚色根本看不見。

慢悠悠地吃完午飯，基利安幾乎是最後一個來到訓練基地，大巴黎主題配色的紅藍大巴麵前聚集了許多球員，多納魯馬高高的個子站在人群的最前麵，完全擋住了後麵的人。

裡奧就站在陰影裡，和身邊的維拉蒂小聲嘀咕著什麼。

“好了，人都齊了。”加爾蒂埃拍拍手，將筆記本夾在腋下，招呼大家過來談話，“今天psg客場對陣馬賽，出於安全考慮，馬賽不允許客場球迷入場。”

“球場全是馬賽球迷，他們比較激進，所以大家一定要優先保護好自身安全，爭取這場贏回來。”

越說越激動，加爾蒂埃用力揚起聲音，鼓舞士氣：“勝利屬於Paris Saint-Germain ！”

自從贏了裡爾，教練似乎也知道，將這一群獨狼團結起來才是最重要的，加爾蒂埃很明顯不想主動下課，努力地做足了樣子。

法國國家德比，由於兩家世仇的球迷，場麵也很火爆。上次法國杯輸了馬賽，這次無論如何也要贏回來。

隊裡爆發出強有力的應和，特彆是基利安，拖著長長的尾音，末了還很大聲喊了一句：“Vamos！”

害的裡奧回頭多看了他一眼。

教練還在單獨和維蒂尼亞談話，索萊爾和貝爾納特站在那裡。

裡奧和維拉蒂笑著走上大巴，坐在靠後熟悉的位置上，今天內馬爾仍然缺席，維拉蒂順勢坐在了旁邊。

“明晚舉辦FIFA頒獎典禮，聽各路媒體說FIFA男子最佳球員已經決定了，看來得提前恭喜了。”維拉蒂不無羨慕地衷心祝賀好友，即使在世界杯冠軍確定的那一刻，很多獎項都落定了，但流程還是要走的。

裡奧值得這些。

世界杯的表現有目共睹，維拉蒂甚至懷疑最佳教練和最佳門將會不會也是阿根廷的。

如果是，那真是三喜臨門。

他又想到自己世預賽被淘汰的國家隊意大利，就覺得糟心。

話說去年六月份，意大利三比零輸給了阿根廷，在此之前，他們被北馬其頓絕殺無緣世界杯。

現在想來，輸給世界杯冠軍，好像也不丟人？

“謝……謝？”裡奧沒想到維拉蒂直接提前為他慶祝，不免有些害羞，但一想到外界對世界足球先生的定論，確實沒什麼可矯情的。

“好了，不說這個了。”維拉蒂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將手機掏出來，笑得嘴角都咧上去了，“你看見沒？基利安在ins快拍裡艾特你，就是昨天的訓練。”

“他笑得和一朵花一樣。”

用了一個地道的意大利語形容，還沒等裡奧理解這個詞的意思，維拉蒂就翻到了那張圖。

基利安當門將撲倒在裡奧麵前。

“嘖嘖，我都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維拉蒂感歎道，他還記得世界杯結束後，俱樂部裡那令人窒息的氣氛。

真真就是和隊報描述的彆無二致，也難怪這些媒體這麼揣測。

裡奧也看見了這張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昨天確實和基利安單獨訓練了，關係也是不同以往的融洽，連他都懷疑是不是加爾蒂埃和基利安交代了什麼。

“挺好的。”

維拉蒂倒是沒想太多，他之前還有點可惜，明明九、十月份，大家配合有了一點默契，特彆是裡奧和基利安，位置互補，在他看來，甚至比裡奧和內馬爾還有化學反應。

世界杯後以為完蛋了，到時候估計各走各的。

現在看來，說不定還有救。

兩人正在後麵講著悄悄話，其他隊友也陸續上車，基利安和拉莫斯走在最後，兩人勾肩搭背，像有什麼過命的交情一樣。

隊長馬爾基尼奧斯清點了一下人數，路過他們兩人時還被基利安踹了一腳，笑鬨著講了兩句裡奧聽不懂的法語。

大巴朝著馬賽的主場進發。

——

夜幕降臨，走進馬賽主場，迎麵而來的就是主場球迷的噓聲，吵吵鬨鬨不同於理性的爭執，有幾名激動的球迷甚至伏在欄杆上，嘴裡嘰裡咕嚕不知道在輸出什麼。

比賽還未開始，陸續走進球員通道，今天雖然客場作戰，巴黎聖日耳曼的球員仍然穿著主場深藍色的球衣。

緊靠著通道的站台邊上，一名馬賽球迷看見對手進場，直接對著他們豎起了中指。

在裡奧經過時，一句非常響亮的“putain”，穿過遠處嘈雜的鬨聲直擊耳膜，恰好被經過的幾人聽見。

前麵的金彭貝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這句國罵，本就漆黑的臉上更黑了，步伐快速地向前走，頭都沒回。

裡奧皺眉，在法國待了一年多，雖然法語不會講，也聽不懂，但是剛剛那個詞……

那個馬賽球迷似乎還想繼續輸出，激動得就好像這場沒開賽的比賽，令他輸光了家底似的，旁邊的大個子白人保安一個警告的眼神，掃射過去，才讓人堪堪收住了嘴。

“走吧。”

後麵的基利安低聲催促道，他好像沒怎麼在意這個小小的鬨劇，讓裡奧快點進場。

經過短暫的熱身，法甲聯賽第25輪，馬賽VS巴黎聖日耳曼的比賽正式開始。

“我們之前聊過的，還記得吧。”

哨聲響起，馬賽率先開球，基利安經過裡奧身邊，悄悄地貼在耳邊提醒道。

隨後他利落地回到自己舒適的邊路位置，揉了揉鼻子，悄悄地用眼神示意。

“今天巴黎擺出了一個352的陣型，五中衛啊，看來是回到了加爾蒂埃剛執教時嘗試過的戰術。”解說激情開講，“看看今天巴黎又能打出什麼樣的精彩配合。”

如果此時球場上有巴黎球迷，恐怕都不能讚同解說的話。

精彩配合？這種自行車上架大炮，大炮還往不同方向射的打法，完全沒什麼配合可言。

不過誰都清楚，加爾蒂埃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