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儘野聽到這話,鼻頭一酸,強忍著眼淚看著弟弟進了福利院。
站在家門口時已是晚上八點,這是她六年以來除了上學回家最晚的一次。她心裡有些亂,生怕開門時在客廳看到端坐的媽媽。剛打開門,就看見媽媽正在下樓梯,她心裡一驚,強裝鎮定的開口:“媽媽,今天回來的好早。前幾天是發生了什麼事嗎?在家裡總是看不到媽媽,我還有些不安心。”
陳蘋的心情不錯,看來公司的事是徹底解決了。她看著林儘野,淡淡吩咐道:“明天你跟著哥哥去參加一個晚宴,不用緊張,這個晚宴對於我們林家沒有什麼用處,隻是讓你去隨便看看。”
林儘野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了地,故意甜甜的開口:“好,謝謝媽媽。”明天的晚宴今天晚上才通知自己,看得出媽媽真的很不在意這個晚宴。
她在衣櫥的禮服區隨便拿了一件白色的禮服,連頭發都是自己隨手紮的一個丸子頭。林儘野走出門,看見林佑生正靠在車旁發著呆。他一身西裝,神情淡漠,下午五點的陽光穿過樹葉灑在他的肩上,為他平添了一絲溫暖與孤獨。
林儘野看著他,快步走去,喊著:“哥哥。”林佑生轉過頭來,臉上原本無情無欲的麵具裂開,對林儘野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林儘野還沒有仔細地端詳過林佑生的臉,此時看著他,忽然就想起媽媽的一幅畫——血蓮
他的睫毛纖長濃密,左眼下方有一顆暗紅的淚痣,梨渦時隱時現。“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說的正是他,隻是不知為何,他眉眼間總是隱隱有些涼薄和癡狂。
林佑生替林儘野拉開車門,然後自己也坐進去。司機開的又穩又快,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晚宴的地點。
林儘野回頭去看,林佑生仍穩穩的坐在位置上閉眼安神,似乎是察覺到了林儘野的視線,開口解釋:“這種晚宴,我們不用早去,提前幾分鐘下車就行。”
林佑生話剛說完,就來了一個穿著西裝微微彎腰的男人輕敲他們的車窗。林儘野搖下車窗,男人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說道:“請問是林家的長子嗎?哎呦,歡迎歡迎。快進來吧,我給你們帶路。”
林儘野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回頭看向林佑生:“哥哥,我們進去吧。”林儘野雖然對這個男人略微有些煩躁,但還是對著妹妹露出一個笑容,溫和的答應:“嗯,走吧。”
林儘野一隻手挽著哥哥,另一隻手輕輕提起裙擺,二人就這樣向內走去。剛進去就有一個中年男人拿著酒杯上前搭話,旁邊的女人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他的笑容便越發諂媚:“小林總,認識一下,我姓高……”
林佑生根本沒有興趣聽他說話,倒是林儘野在旁邊一直微笑應付著,然後尋了個機會插話:“嗯,好的,高總。我們還有事兒,您繼續喝。”那人看見林佑生一臉的不耐煩,便也識趣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