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越上前扶了周母,同她親熱的笑道:“您腿才好,咱們進屋說話。”
一會兒,小山揭簾進來向承澤打招呼:“昨日同你說要你過來幫忙,還以為你上午來呢。”
“上午福伯上山來了。”
小山輕哦一聲,探頭朝裡屋的蘇越道:“蘇越你同我娘屋裡說話,我倆後麵忙去了,你……”
話沒說完,小山被裡屋一身女裝的蘇越驚的忘了接下來要說什麼,周母見他探進來的腦袋坐在炕上笑著,招手要他進裡麵。
小山走進裡屋,看著蘇越嘖嘖出聲:“你怎麼打扮成這個模樣。”
蘇越原是在炕沿上坐,聽了小山的話,起身撫了撫身上衣裙朝小山揚了揚下巴道:“我喜歡。”
一旁的周母慈愛的看著蘇越,讚道:“真好看。”
小山搖頭:“這身衣服是好看,隻是穿在她身上,我瞧著實在有些彆扭。”
“彆瞎說。”周母道。
蘇越嘿嘿笑道:“你覺得彆扭就彆扭著吧!往後老子就打算這麼打扮了!”蘇越揚言道。
小山皺著眉頭同周母和承澤道:“瞧瞧!她這麼個打扮站著坐著還像個樣,這一開口說話,便顯出男不男女不女的了。”
一旁的周母怕蘇越惱,忙道:“她是還沒習慣,待習慣了也會像其他女孩兒一樣溫柔嬌俏的。”
說罷連連擺手不許小山再說話。又將蘇越拉回炕上坐了攬在身側,柔聲對蘇越道:“你這般打扮好看,我看著真是喜歡。不過女兒家總將老子老子掛在嘴上,不好!咱們往後還是不說吧!”周母邊說邊將蘇越一雙手握在手中輕輕撫著。
蘇越自打住到山上常得周母看顧,周母隻有兩個兒子,對蘇越也是喜愛。蘇越此時見她這般真情實意待自己便笑著回周母道:“好!”
周母見蘇越俏麗可愛,滿臉笑著應自己的話,不覺伸手撫上蘇越頭發撫摸著,嘴裡直直感歎道:“真好!還是女兒家好!”
蘇越少有機會這般同女眷溫存,不由往周母身邊挨近了些,從懷裡掏出梳子珠釵,輕聲同周母道:“大娘教我束發,我束不好!”
周母接過梳子將蘇越攬在懷中,笑道:“好!不過我隻會些簡單尋常的發式,不會那些小姐們梳的複雜樣式。”
一旁的小山又接話道:“她那手用來爬樹逗鳥還行,束發這種女兒們做的細巧手藝怕是她學不來。”
蘇越並不受小山影響,抬頭對周母道:“簡單尋常的就好,我自己束起來也方便。”
小山接著要繼續跟蘇越鬥嘴,被周母起身止住,周母將承澤他們二人推到堂屋,吩咐小山道:“我火上熬的魚湯你跟承澤盛上一碗,喝了外麵乾活去,彆在這兒跟女兒家貧嘴。”
“我同蘇越玩笑的。”小山一向聽母親話,忙答應一聲去給承澤盛湯。
周母轉身回了屋內。
承澤坐在椅上等小山,聽屋內周母對蘇越悄聲道:“我煮了一大鍋,外麵冷要他倆喝些,暖和暖和再出去,等那魚湯熬的再濃些,我盛給你喝。”
蘇越知道周母心意,同周母笑著柔聲說道:“好,咱們等會一起喝。”
承澤回頭看向屋內,見蘇越發長及腰,頷首坐在周母身前,由周母給她束發。她靜靜的坐在哪兒,笑的俏麗靈動,眸子璀璨晶瑩像明亮的星,是承澤從未見過的模樣。
承澤靜靜的看著,用心記著此時眼前景象,如同身至一池柔靜的湖畔。
***
眼前就是年下,蘇越算了算日子,再有十多天過年。她已是三四個多月沒下過山了,在房中琢磨半日心中忽生一計,從櫃子裡摸出銀子揣入懷中便往承澤房裡尋人。
蘇越推門直入,隻見承澤房內桌案整潔床鋪乾淨,處處潔淨有序。
屋內無人,蘇越去後院找了一圈,仍沒見到人影,又轉到前麵海雲觀這才尋到人。
隻見竹林前空地上,一身灰色布衣少年蜂腰猿臂,正以竹為劍迎風習武。
承澤一套劍法習得規整嚴謹肅殺迅捷,橫劈豎砍之間剛勁有力。
蘇越立在一旁看著,待他收定招式才近前同承澤聲低聲道:“同你商量個事!”
承澤將竹枝收往背後,點頭道:“你說。”
蘇越壓低聲音道:“今兒時臘月二十一,鎮上有集會。”
“你要下山?”
承澤目光如炬。
蘇越忙擺手要承澤悄聲些。
承澤皺眉看著蘇越:“你沒告知周先生?”
蘇越搖頭又湊近悄聲道:“我怕我師傅不同意,我想悄悄去。”
承澤低頭想了想,“你想要我怎樣?”
蘇越湊近承澤耳畔,輕聲道:“我想你去小山家待上大半日,等我回來去尋你咱們再一同回來,師傅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