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眾人一番胡言亂語福伯聽了個全,‘小女婿’福伯略一思量這身份倒也合適,能省去好些事。
福伯臉上漏出個大大的笑對著劉掌櫃客氣道:“我家那夥計姓楚,昨日受了些小傷今日實是不方便走動,待他傷好了,我帶他一同去劉掌櫃府上拜訪!”
眾人聽福伯言語特意說‘帶蘇越和夥計一同去劉掌櫃府上拜訪’那便是承認這夥計確是為養女招的女婿了!
人群中忽然有人高聲朝這邊道:“福掌櫃仗義!招的小女婿也是個少年英雄!”
忽然鼓樂聲又鏗鏗鏘鏘演奏起來,又是一番熱鬨景象。
‘小女婿’三字,將蘇越雷在幾位夥計身後,突然響起的鼓樂聲又險些將她驚的坐到地上。
猛然間有人貼近在她臂上扶了一把,低聲嘿嘿笑道:“承澤當真是特意為你招的女婿?我說他……”
蘇越回過神看向來人,咬牙道:“周小山!”說罷就要過去揍他,小山見狀忙閃身躲開,隔著幾步扭頭朝蘇越扮了個鬼臉。
蘇越換了女裝腳下步子有限,幾下都沒能打在小山身上,她今日已是第二次遭周小山奚落,又被眾人一通胡亂議論,心中甚是惱火。
蘇越提起裙擺,鉚足腳上力氣,朝著小山猛地踢去,小山躲的也是真快,轉身溜進店裡,興衝衝的朝和後麵相連的院子大步走去,要同承澤說剛聽來的樂嗬消息。
蘇越一腳落空,竟將腳上穿著的鞋給踢飛了出去。
“快看!快看!那個穿黃衣的,就是聚福商行的女兒!他們那店裡新來的夥計就是特意為她招的!”
人群中有人認得蘇越,指著蘇越高聲喊到,那聲音隱在鼓樂聲中,但也有不少人聽到,都紛紛往蘇越處看來。蘇越忙收回踢出去的腳,語無倫次的說道:“我……我沒招小女婿,他不是什麼小女婿……”
蘇越離人群有段距離,四下鼓樂聲正是熱鬨,眾人自是聽不見她說了什麼,但蘇越踢出的那一腳,眾人都個個清楚的瞧見了。
鼓樂聲熱鬨非常,可不耽誤眾人議論。
“這聚福商行家的女兒模樣瞧著倒是不錯,可這脾氣實在不怎麼樣?”
“她剛踢的那人,不會就是那新招的小女婿吧?”
“不是!那人我認識,那是山上周獵戶家的大兒子,叫周小山。”
“哦!這個我知道,是那個力氣出奇大的小子。”
“嘖!嘖!這聚福商行的女兒敢跟那小子動手,可見這脾氣不是一般的壞了,他家這新招的小女婿怕是以後日子有的受嘍!”
“……”
鼓樂喧鬨,眾人議論的聲音自是拔高了聲說的,蘇越多少也聽見幾句,氣的更是語結,可又無可奈何,她朝福伯望去,見福伯正同呂主簿和劉掌櫃一處說話,還是店中姓杜的夥計機靈,見蘇越神色尷尬,跑去將蘇越的鞋給拾了回來。
蘇越臉上紅色愈加明顯,原本還怕弄臟足襪,曲腳跳了兩下,索性不管不顧就直接踩在地上,從夥計手中接過鞋,見杜夥計臉上堆著笑瞧著自己,蘇越忙變換臉色,從他手裡接過鞋子拎在手上,也不著急穿,轉身去院裡找周小山去了。
年節越來越近,街上商鋪都相聚閉店休年節,福伯得閒領著夥計采買了許多酒水菜肴,還特意去碼頭找未能歸家過年的船老大,購買了不少不常見到的果蔬和一乾新鮮玩意兒,安排店中夥計好帶回家中過年。
承澤的傷勢也好了許多,蘇越心中高興,記起楊夫人給的補氣血藥,那藥楊夫人說過補氣血有奇效,於是便每日將那藥拿出兩粒喂承澤吃了。蘇越見承澤連著吃了幾日,臉色日漸紅潤,索性又每日給他加了兩粒。
年二十九這日,家家都看著火爐鹵肉,準備過年,後院裡蕩著滿院子鹵味香,店中夥計大都歸了家,要待初七才會回來。夥計張延和另一個年紀稍小的家就在鎮上離店不遠,家中無事也仍來轉上一圈。
廚房裡的駱大娘和車夫是一家年節無需歸家,年節都是同大夥兒一處過。福伯年貨備的甚是豐足,一大早特意吩咐駱大娘多多的鹵上一鍋各種肉食,囑咐張延和那小夥計回家時都帶上些。
蘇越在廚房角落守著藥爐和一個粥煲,紅泥小爐中火光閃動,湯煲中散著氤氳水汽。廚房裡四下無人,蘇越輕輕揮動手中蒲扇,一時屋宇寧靜,歲月荏苒,蘇越忽的腦中浮現幼時殘缺景象。她母親也時常這般守在爐前,又想到父母最後結局,從心底生出涼意。
“好香的肉味!”夥計張延掀簾從外麵進來,邊說邊跺腳,滿臉堆笑的同屋裡人打招呼。
“外麵雪大起來了嗎?”蘇越起身伸了伸胳膊問張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