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越嘴角扯出個無奈的笑,伸手扶額輕聲低歎道:“你在這兒呆著吧!”
蘇越話音剛落,隻聽駱大娘道:“人剛還在屋裡的,這一會兒的功夫哪兒去了?”
隻見駱大娘領著兩個四十歲上下的婦人在承澤屋門前站住,婦人身後還跟著個不大的孩童。
“當真是給這府上的養女招的小女婿?”一個身穿藍色厚裙,身量略瘦小的夫人拉著問駱大娘。
駱大娘嫌她聲兒大,忙做勢要她聲量小些,壓低聲音道:“你倆悄聲,彆要我們掌櫃的聽見我帶人來這邊閒晃。”駱大娘說著,將一旁正團雪球的孩童拎過來抱起塞給婦人又囑咐她道:“天冷,仔細凍著娃娃。”
一旁身穿赭色衣裙的婦人接過孩子將人抱在懷裡,那娃娃正團雪團的有趣,不願被人拘著,使勁在婦人懷裡掙紮著要下地,婦人無奈又將小人放到地上了指身旁同小人道:“這邊上玩,不許跑遠了”。
婦人說罷回身同駱大娘接著道:“不怕的,你們福掌櫃向來和氣。你在這府上做工,咱們家裡雖然不是什麼有錢有臉麵的富戶,鄰裡四舍的過年相互拜年,你們掌櫃的不會說什麼的。再說,這幾日不是也有人特意跑來這府上說是拜年,還不是特意來看俊俏小女婿的。”
蘇越趴在門上聽外麵人閒話,不知怎的耳朵就紅了起來,她撓了撓腦袋覺的有些頭大。
蘇越朝一旁站著承澤無奈道:“你彆聽他們瞎說,這些個婦人真是閒的沒事兒,外頭這麼厚的雪,有這閒工夫給家門前的雪刨刨多留出些路不好嗎?大冷天的特意跑這兒來嚼舌根。”
承澤雙臂環在胸前斜靠在門上瞧了會兒蘇越,抽出環著的一隻手向蘇越比劃了比劃,同蘇越道:“今日這已是第三回了。”
自打大年初二後,先是裕隆錢莊的劉掌櫃來給福伯拜年,聽說承澤傷好,特意將承澤在裕隆錢莊抵擋劫匪之事,當麵對承澤謝了又謝,往後上門來拜年的人就沒斷過,而且大多都是還是攜了女眷來一同的。
蘇越一時無語,搖頭道:“駱大娘真是的……”
屋外婦人們繼續湊在一處道:“你說的是鎮上開米行家的江家吧!他家好像前天來過著府上,昨天我們幾個姊妹上他們府上拜年,聽蘇家娘子同大夥兒說,這府上新招的小女婿長的出奇的俊俏,生的比那戲上的公子還要俊,我們特意來找駱嫂子要您帶我們來瞧瞧,人到底是個什麼樣……”
藍衣婦人拉著赭色衣裙的夫人立在一處,對駱大娘說道:“聽說這小女婿不單俊俏,身上還會功夫,能跟劫匪鬥上一鬥,年前在裕隆錢莊為了護著你們姑娘還受了傷。”
“嘖嘖嘖!快同我們說說!你們掌櫃的哪兒招來的這上門女婿……”
“對!駱大娘快跟我倆說說,周掌櫃怎麼就想起來給你們姑娘招女婿了?我記得你們姑娘年紀也還未及笄,怎麼這就著急招個女婿上家裡來了……”
那身著赭色棉布衣裙的婦人接過話道:“我記得這府上的姑娘姓蘇,並不跟你們掌櫃同姓,人我還見過,長的模樣不錯就是脾氣不怎麼樣,聽人說動不動就愛跟人動手……”
駱大娘見他們二人特意來向自己訊問承澤消息,心中甚是得意。他們夫婦一個在這府上管著廚間,一個顧著後院出行用的車馬,在這府上已有多年,兩位主家同蘇越向來待她夫婦不錯,此刻聽人非議蘇越心中多少有些不樂意。
駱大娘正色同兩人道:“我們姑娘雖是收養的,但兩位掌櫃將人視為親女兒般對待。我們姑娘待人向來厚道有禮,性子好著呢!你們彆信外麵胡言亂語,傳我們姑娘壞話。”
兩個婦人見駱大娘臉上帶有不滿之色怕駱大娘不跟她們八卦,忙點頭道:“我們不信外頭的這不才來找您這知道實情的來了。你快給我們說說。”
“你們不許跟著那些人傳我們姑娘閒話!”駱大娘囑咐二人道。
“不傳!我們不傳”兩個婦人忙點頭答應。
駱大娘聽她們答話這才點頭滿意,將他們引到背風的山牆處接著道:“我在這兒做了這麼些年瞧福掌櫃的意思,將來這家產是要留給這養女的,這會兒給她找個靠譜的郎君,兩人從小一處呆著知根知底地!早早的給這養女鋪好前路往後省多少事兒!”
“我們兩位掌櫃的身家雖趕不上大富大貴,但鋪麵房子都有,在這鎮上也是能數上號的富戶,他們也沒什麼至親後人,就這麼一個養女悉心養護這麼多年,提早給人安排明白了,將來產業同人都留在身邊,生意仍在自己手裡管著,等上了年紀管不動了,在交給從小養大的這倆孩子,這不是再正經不過的打算。你們說是不是?”駱大娘同兩婦人興衝衝說道。
“是這麼個理兒!”兩個婦人紛紛點頭同意。
“那小哥在裕隆錢莊受傷,當真是為了她?”
“那可不!”駱大娘點頭。
接著眉飛色舞的繼續同兩人道:“小哥的傷確是為護她挨的。你們不知道!福掌櫃將人接回來的時候瞧著多嚇人,那血流了半盆多……我老婆瞧著嚇的喲……”
“……”
駱大娘口如懸河邊說邊比劃,蘇越隔著門聽著不由拿腦袋抵在門上哀聲歎道:“這都傳的是些個什麼!”
那赭色衣裙的夫人見團雪的娃娃趴在雪裡正玩的起勁,婦人怕他弄濕衣服,忙去把人從雪窩裡拉出來,回身接著同人道:“那這姑娘對這小女婿是個什麼意思,她可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