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三人在同一張桌子上吃完了早餐。
臨走前時薑要上個廁所,她把身上所有的東西全部交給沈之介之後就留兩個完全不熟的男人呆在一起。
等待間隙,趙柘成充分發揮了自己社交一枝花的特長,和沈之介交談了幾句。
在交流中,他得知沈之介和時薑已經談了兩年多的戀愛,等今年過完年,時薑忙完古生物交流會就是三周年的紀念日了。
趙柘成在看見沈之介第一眼之後就覺得他生性冷淡,待人待事都是一種全然掌握在手中的感覺,仿佛這個世界的運轉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這麼說好像有些誇張,但是沈之介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掌控全局和處之泰然的壓迫感。
但是在和他接觸之後,趙柘成突然又覺得沈之介是一個極其細致和溫和的人,他不會因為和人身份地位懸殊便自命不凡,反而彬彬有禮,舉手投足間也都不俗,倒不像個商人。
難怪當時雖然覺得時薑和沈之介不是很搭,但是現在看來,兩人在一起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趙柘成才進入社會不久,工作也是周叔叔臨時安排在所裡一個清閒的職務,接觸過的人不是很多,但是他確定,像沈之介這樣的人物,無論是家世還是教養人品,都找不出第二個。
時薑從洗手間出來,笑嘻嘻地準備結過沈之介手上的東西,卻被他抓住手掌,他一手牽著時薑,一手拿著時薑的包和資料,示意趙柘成走在前麵,兩人緊隨其後。
送到酒店門口,趙柘成的車就停在酒店的地下停車場。
他先行一步,“我去開車。”
門口就剩時薑和沈之介,時薑轉頭問他,“沈之介你等會直接去易度嗎?”
“嗯,那邊還有點事,很快就好,你這邊結束就打電話給我,我來接你吃午飯。”
“沈總,其實....”時薑有些吞吞吐吐。
對上沈之介詢問的眼神,時薑糾結一番決定如實相告,“這會得開晚上。”
“......”沈之介有些無語。
“畢竟這會好幾年一次呢,我好不容易趕上總得全麵的吸收吧,再說了....”時薑忙不迭地找補著。
沈之介打斷她;“薑薑,我無條件支持你工作上的事,想做什麼就去做。”
“我還以為你還像上次一樣呢。”
時薑看了一眼沈之介的臉,某人此時臉色非常難看,就差把生氣寫在臉上了,她躲閃的眼光瞄到趙柘成的車已經快過來了,快速在沈之介臉上吧唧親了一口,就跑遠了。
沈之介看著逃走的小姑娘的背影,突然想起來他說的上次是什麼時候。
時薑剛剛進到研究所工作的時候,正好趕上全市古生物檔案的整理和歸納,她一個新人被一直充當跑腿,在研究所和檔案館之間來回跑,有時候手機沒電了就聯係不上人。
有一次本來說好和沈之介一起吃午飯,時薑卻因為剛好在檔案館遇上也需要人手的課題組,就順便幫個忙,從中午忙到天黑,手機也因為沒電關機了很久。
沈之介聯係不上她,打了無數個電話依然是掛機的狀態,他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就差動用沈家的地下保鏢了。
結果找到她的時候,就看見她蹲在一架檔案邊上整理文件,沈之介當時氣得兩眼發黑,勒令她以後必須隨時保持通話,就算因為臨時的事情走不開身也要想儘辦法聯係上他,提前告知,免得沈之介擔心。
趙柘成開著印有光海市古生物研究所字樣的越野車,經過沈之介,拉下車窗,“沈總,時隊就交給我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副駕駛上的時薑一個勁的點頭,沈之介悄悄瞪了她一眼,隨即微笑,“有勞了。”
真不愧是當代臉譜藝術的集大成者,變臉的速度堪稱一絕!
沈之介又在門口等了一會,江林開著一輛黑色商務車在他麵前緩緩停下。
上了車,他從口袋裡拿出一盒煙,抽出裡麵僅剩的一隻,江林副駕駛雙手遞上一直打火機。
沈之介接過,出神似的仔細端詳著這個打火機,。
四四方方的棱角被設計成了弧形,底部刻著S.dubtnt幾個字母,顯得線條看起來流暢,手感也很好;上半部分是金屬銀色質感的立方棱格子,沈之介的手指摩挲過塗抹著中國漆黑色機身,打開點火,湊近叼在嘴邊的煙,一時間車裡有些煙霧繚繞。
“江林。”沈之介把打火機還給了他。
“沈總。”江林應聲。
“你說我是不是該戒煙了。”
沈之介打開了一點車窗,空氣變得流通,車裡的煙味散了一點,他把抽了幾口的煙按在煙灰缸裡,殘存的氣味在一點一點消散。
“沈總,您還是減少一點工作量吧,您好像隻有在工作的時候才會抽煙。”
男人歎口氣,“我現在已經沒辦法克製自己了。”
沈之介修長的手按住太陽穴,用力揉了一下,突然感覺頭痛得厲害。
許久,才緩緩開口,“秦氏那邊一天不解決,就多一分風險。”
江林提到今早剛剛接收的消息,“波士頓那邊有了新的進展,RW現在已經完全放棄和秦氏的合作了。”
“還有...”江林欲言又止。
沈之介睜開眼睛,眼底冷漠儘顯。
“秦氏好像已經有所察覺,他們在尋找新的合作夥伴。”
“那就讓他們找不到。”
黑色的商務車在車流中穿梭,沈之介看著天空中那一團刺眼的光,感歎上帝是一視同仁的,得到太多就會失去,他從未如此虔誠地祈求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