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介倒是很給麵子,把她買的東西全都消滅乾淨了。
時薑調侃他,要是他在學校,肯定是個默默無聞,認真聽老師話的乖孩子。
他也不接她的話茬,隻是看了她一眼,就快速到她身邊,微蹲著摟起她的腰,扛在肩上,時薑一個重心不穩,接著身體感受到一股失重,視線也從沈之介身上被迫移到地鋪在地板的那張複古格紋的地毯上。
沈之介右手拖住時薑的臀,略顯粗糙的掌心和手指跟上幾處細細的繭摩挲著她緊致的皮膚,讓她覺得有些癢。
幾乎沒有重量的酒店拖鞋因為懸空掉在了地上,時薑慍怒,“沈之介,我的鞋掉了。”
“不需要。”他說著就扛著她往臥室裡走。
打開門內側的燈,臥室裡的布局一覽無餘,時薑仰著上半身大致打量了一下,雖然一間商務套房,但是客廳和臥室分得很有層次條理,也很保護隱私。
裝修風格和家具布局都是歐式簡約風格,倒像是沈之介會喜歡的。
她落入一個過分柔軟的地方,沈之介把她放到床上,低聲在她耳邊道:“今天就讓你做個乖孩子。”
微弱的呼吸聲帶著微微濕潤的氣息從時薑的左耳一直傳到大腦,她有片刻停止了思考,有種在雲裡霧裡暈暈的感覺,還不禁打了個寒顫。
隨意調侃某人的後果就是第二天差點下不來床,半夜她提醒道,明天還有科研會要開,把男人氣得不輕,他又費勁哄著時薑,一邊哄一邊掐準時間抓緊著。
鬨鐘在早上六點半的清晨中準時響起,時薑悄悄把沈之介搭在她腰上的手拎開,抬眼卻撞上他剛剛睜開的眼眸。
男人眼神清冷,沒有聚焦,像極了這個時候外麵的天氣,白茫茫的天空中飄散的霧氣,朦朧彌漫。
時薑莫名有些不好意思,“我得起床了。”
男人湊上前在時薑額頭上吻了一下,淡淡笑道:“陪你起床。”
沈之介穿戴好,就準備出門,時薑起身問道:“你去哪?”
“回房間。”
“你昨天不是沒有房才過來的嗎?”
他佯裝思考了幾秒,一臉壞笑,“我可沒說。”
“那你怎麼知道我在這?”時薑走進洗手間,拿起牙刷,邊刷牙邊疑惑道。
“這很難知道嗎?”沈之介眯著一雙眼睛,時薑不用看就知道他又在戲弄她。
他臨走前又說了一句,“等會帶你吃早飯。”
等時薑洗漱好,換上衣服,帶上開會需要的東西,打算再檢查一下有沒有丟下的東西,餘光卻忽然看見臥室那張床上,純白的被子和被單因為一些極致的拉扯變得皺皺巴巴,淩亂不堪,空氣中還殘存著昨晚曖昧的不明氣息。
她連忙過去稍微整理了一些,才轉身出門。
沈之介在電梯口等她,看到時薑來了就按下了通往一樓餐廳的樓層按鈕。
兩人在狹窄的電梯中相對無言,連對方的呼吸聲都聽得清清楚楚,沈之介透過電梯裡看著時薑把兩隻手伸進自己的外套口袋,有些冷得發抖。
他拉出她藏在口袋裡的手,大掌緊緊包裹住時薑的手,和她十指相扣,又塞進了自己的大衣口袋。
原本冷得僵硬的手指觸碰到一個泛著熱的東西,時薑驚呼,“沈之介你上哪拿的暖寶寶?!”
“怕某人凍著了,就備上了。”他不動聲色又把口袋裡的手攥得緊了些。
時薑哼哼了一聲,但臉上笑意不減。
電梯到達一樓,電梯門打開,時薑就迎麵看見了趙柘成。
“趙柘成!”
被喊名字的人也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女孩子笑著和他打招呼,伸出那隻原本在大衣口袋裡的手,手在空中擺來擺去,還沒停下就被沈之介抓回口袋。
時薑瞪了旁邊男人一眼,又轉頭微笑著打招呼。
趙柘成第一眼就看見了時薑身邊的那個男人,因為那人臉上是一貫的清雋和禮貌,幽暗深邃的眸子也儘是疏離和陌生。趙柘成一開始覺得他是那種就算看見認識的,眼皮都不帶抬起的那種人,周身散發出一種攝人和強大氣場,讓人難以忽視。
但是沈之介臉上掛著禮貌的表情,向他微微頷首示意,算是打過招呼了。
他笑著向兩人回應,微笑間瞄到時薑放在男人口袋裡的手,大概已經猜到了兩人的關係。
隻是沒想到時薑這麼一個開朗明媚的女孩子會找一個氣質上完全不搭的男人,看上去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趙柘成收回思緒,等兩人出了電梯門,才開口道:“所裡讓我接您去會議現場,不過現在還早,可以吃個早飯再過去。”
說完又瞥了一眼那個男人,他依舊臉上沒什麼表情,仿佛身邊並沒有多這一個人。
“好啊。”時薑答應得很快,又看向旁邊的沈之介,他看上去倒像沒有什麼意見,隻是被時薑拉著走出電梯,一副任由“處置”的寵溺模樣。
三人很快就在餐廳靠窗的位置上找到一個四人位的空桌子,兩個男人都表示讓時薑點單,她也沒有推辭,先點了幾樣自己愛吃的中式湯包,又點了幾樣符合沈之介口味的西式早餐。
問趙柘成想吃點什麼,他說自己不挑,什麼都可以。
餐桌上,時薑說著近幾日發生的一些趣事,一邊說著一邊手舞足蹈地演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沈之介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他好像已經習慣了女孩這樣十足的勁頭,嘴角勾起一個不顯眼的弧度,隻是靜靜聽著,很是專注地看著麵前的女孩興奮地說著自己生活中一些微小的事情,又往她杯子裡倒了些牛奶。
趙柘成有些窘迫,因為自己也太像個電燈泡了,隻好把頭埋得更低,默默吃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