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也下意識地點頭。
沈之介前腳剛走,季彧後腳就湊了上來,“嫂子,你和介哥還沒和好呢?”
“在你看來,我和他隻是吵了一架嗎?”
“也不是,主要你們分開得突然,我不得提前知道軍情好出出主意嘛。”
時薑一點都不相信季彧能出什麼好主意,也不無需他出什麼主意,“主意彆打在我身上就行。”
季彧忙不迭道:“不打你的主意還能打誰的主意?彆說彆人了,介哥從你走之後就再也沒來過酒吧,還得是嫂子厲害,讓他瞬間轉性。”
她聽著他拍的馬屁,覺出不對勁來:“沈之介好幾年沒來酒吧?”
“嗯呐!”季彧肯定地點點頭,“我可沒少請,愣是一次也沒來過。”
時薑和季彧的悄悄話還沒說完,沈之介就回來了,看出來了兩人的不自在,問道:“聊什麼呢?”
季彧看一眼時薑,兩人同時搖搖頭,“沒什麼沒什麼!”
許久沒有踏足過獨屬於夜晚的熱鬨,酒吧的吵鬨讓時薑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待了沒多久就想回去了。
沈之介同她一道起身,輕輕托住時薑的手肘,“我送你。”
被人扶到了門口,時薑才想起剛剛是坐季彧的車過來的,她的車還被丟在酒店的停車場。
沈之介也想起來了,按下她打算用手機打車的手,“我沒喝酒,送你。”
說著拿出了季彧的車鑰匙。
好吧,省得許多麻煩。
“你的車我明天讓江林開回去,剛好周末,不需要上班,還是說你明天有事要用車?”沈之介熟練地打著方向盤,問她。
“沒什麼事,......謝謝。”時薑現在覺得有些累了,隻想好好睡一覺。
“不客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被穩穩地停在了時薑的小區樓下,沈之介看著坐在他旁邊睡得很熟的女孩,低垂著眼眸,滿是深情。
時薑睡得不舒服,又把頭挪了挪,直到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又安靜下來,沈之介呼吸一緊,她把臉朝向他這邊,讓他更能看清楚時薑現在的樣子。
路燈黯淡的光有些許散在她的臉上,那雙清澈的眼睛已經閉上了,眉間卻不平整,嘴唇也微微嘟起,似乎是在做什麼不好的夢。
時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隻知道自己醒來的時候,沈之介站在車前麵,車頭的遠光燈開著,照得前麵很是亮堂。
他就站在光裡,顯得整個人就是從光裡走過來一樣,和周圍漆黑的環境格格不入。
沈之介背對時薑,在抽著煙。
腳下已經有好幾個煙頭了,她看不清楚那是他抽的第幾根了。
時薑輕按了聲喇叭,他隨即把手裡們還沒抽完的煙丟進垃圾桶,又在車門旁站了一會,散去身上的煙味,這才上了車。
“醒了?”
“我睡了多久?”
“沒多久。”
兩人就這麼一問一答,也沒有寒暄告彆的話。
時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他道彆:“今天謝謝你。”
沈之介沒有回答,等到時薑已經下了車,他追上她,在車燈的光裡拉住她的胳膊。
“我會重新追求你。”
時薑被他突然這樣說懵了,“什麼?”
沈之介又一字一句地重複,“我會重新追求你。不是以雲盛的沈之介,是以你前男友的身份,重新追求你。”
“沈之介,你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的。”
“我的時間隻關乎你,浪費也值得。”
時薑稍稍側過身,想讓沈之介把牽著她的手放下,他也照做了,兩人就這麼麵對麵地僵持著。
“夜深了,回吧。”
時薑趕忙轉過身,不想讓沈之介看見自己現在很矛盾的表情,是那種不敢再靠近的膽小和怯懦。
她也不敢看沈之介的眼神,他的眼神裡太多都是關於她的情感,她怕看的時間長了,就會讓自己再度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時薑花了好幾年的時間來消化自己,其實她在自我成長的過程中,也逐漸學會了妥協和放手,如果問她現在有沒有原諒沈之介。
她應該是已經原諒了的。
時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決定原諒他的,她也不想去糾結這個答案,總之,原諒過後,他們就真的再沒有什麼關係了。
時薑不說話,想著,沈之介這幾年也不好過吧,她知道他愛她,也許現在也很愛,所以分開對他來說是一件很殘忍的事。
在西藏時,她也會讀一讀佛經,知道緣來則去,緣聚則散,緣起則生,緣落則滅。人世間的一切都是遵循因緣,因緣而聚,緣散則分。
沈之介和時薑就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