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歲,人生的分水嶺。有的人選擇職業學校,求學係統性的技術;有的人選擇步入社會,當學徒賣苦力;有的人選擇繼續讀書,上大學。
往後,人與人之間是否再有交集,純屬出於自己願不願意主動聯係。18歲之後,孤兒的補貼,不再是全額。吳愛、任耐和其他幾名學生,考上了市裡重點高中,福利院協同鎮裡民政部門,幫助他們申請到一部分教育資金。
福利院中,有幾個孩子,參加了鎮裡社區舉行的愛心幫扶活動。他們到一些家庭裡,與人家共同生活一段時間。相關家庭每個月給予這名孤兒資金和愛的幫扶。吳愛和任耐依舊住在李福玲家。
退休後的李福玲,在家裡做些手工活,加上她的退休金,勉強支撐起這個三人之家。吳愛和任耐,兩人的補助,李福玲給他們存起來了。吳愛邊上學邊打工,拉麵館的老板娘周莉文對她還不錯,周莉文說她看吳愛有眼緣。吳愛在周莉文那工作,偶爾遲到早退也是因為學校的事情,周莉文也從未多克扣她的工資。打工這件事,吳愛肯定不會讓李福玲和任耐知道的。吳愛有很多借口來搪塞李福玲。
任耐,讀了幾個月的高一,他自己辦了輟學。重點高中的校長,班主任,初中時的校長,福利院院長周大元,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嘴皮子都說破了,仍然沒有改變任耐的想法。他這一決定,可把李福玲氣壞了,兩人大吵了一架。他們具體怎麼談話的,吳愛不得知,她每次回家,都覺得家裡的氣壓極低。
李福玲坐在沙發上,偷偷抹眼淚。“吳愛啊,你去再勸勸你哥”,說完,李福玲回了自己臥室。李福玲這次是真的生氣了,要不,哪會將任耐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摔在地上,想從前那是當寶貝的供著。
吳愛想了一個妙計,能讓任耐出來,她邊敲任耐的臥室門,邊急促的說:“哥、哥,快來幫我,我手被燙了,哎呦”……任耐瞬間打開門,抓起吳愛的手,看了一眼,拽著吳愛去翻找家裡的藥箱,將燙傷膏抹在了吳愛的手指上。
任耐將熱好的飯菜擺在桌子上,在桌子上坐了下來,“快吃吧,吃完我好洗碗。你可真行,真燙”。吳愛撒嬌道:“你怎麼知道我會來真的”。任耐瞥了她一眼然後低頭,“我不讀書了,想給你和李媽媽更好的生活。你不用勸,也不用自責,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我會自己負責”。吳愛放下筷子,看著任耐道:“我不讀書了,你去,你學習好”。任耐拿筷子使勁敲了吳愛的頭,罵道:“你丫頭腦子有病。女孩子不讀書,做什麼,等著嫁好人家麼,到時候在婆家一輩子抬不起頭”。
天空飄起了小雪,今年第一場雪比以往來的更早一些。
吳愛拎著任耐的小包進入候車廳,“哥,你就帶這些東西麼?夠麼?要不再裝一點?”任耐裝作不耐煩的樣子對吳愛說“你咋像老媽子一樣”。“我本來就是女的呀!”吳愛甩甩自己的馬尾辮。任耐嘿嘿一笑。
“你到了,給報個平安。李媽媽,你放心,有我呢”,吳愛拍著胸脯跟任耐保證。任耐跟對麵迎來的一個男子打招呼,男子看見吳愛,笑道:“哎呦,妹子長得不賴”。任耐用拳頭錘了一下男子的肩膀,命令的語氣對男子說:“彆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