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耐換好手術服,吳愛拉著他的手。任耐嘲笑她,怎麼像她要進手術室一樣。吳愛不說話,她不敢說話,她怕她抑製不住哽咽的聲音。任耐用另一隻手摸摸吳愛的頭發,罵她是傻丫頭,他說,我這二次修複,這回可是專家。吳愛將任耐的床推到手術室門口,護士攔住了吳愛。
任耐被護士推了進去。吳愛坐在外麵的凳子上,看見手術中,這幾個字燈亮了起來。她緊張的搓著手。
手術地點是泉田市第一人民醫院,吳悠的工作單位。無論是什麼事情,都不能用100%來肯定。
吳悠穿著護士服,一路小跑,她坐在吳愛身邊,告訴吳愛胡軒閣快到了。
吳愛的腦海裡滿是從小到大,她和任耐的點點滴滴。她這一刻真的好怕,她好怕任耐再也回不來了。她好怕她會以後孤零零的。她想過千萬種結果。雖然,吳愛知道,這次手術成功率很高,但手術中的突發情況仍然是致命的。
胡軒閣一隻手拎著一個小皮箱,另一隻手拎著塑料袋,裡麵是麵包和水,坐在了吳悠旁邊。三個人靜靜的等待,吳悠不停的在自己工作科室和手術室這裡來回奔忙。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吳愛和吳悠看過任耐的檢查報告,按道理不應該這麼久,吳愛來回踱步,不時的看著手術室門上“手術中”這三個字。
胡軒閣說:“你倆要不先吃點東西,今晚,我留在這”。吳悠用胳膊肘懟了他一下,胡軒閣輕喊了一聲:“你乾嘛,有病啊”。吳悠用眼睛瞪著他。吳愛的手不住的抖,吳悠走到她身邊,抱住她。
手術中這三個字終於暗了下來,門被打開了,專家,吳愛和吳悠、胡軒閣趕緊起身,郭老摘下口罩,汗水濕透他的衣被,說道:“手術很成功,一會推入病房吧”。
後來吳愛了解到,因為任耐長期不規則作息,導致他的肝出現了問題,郭老一並處理了。
吳愛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護士將任耐推了出來,吳愛上前,眼淚不住的流了下來。他們三將任耐推進了病房。吳愛看著病床上躺著的任耐,嘴裡插著呼吸機,脖子上下的套管,正打著需要六七個小時才能打完的白色營養液,身上插著心電圖的各種線,還有那生命的跳躍機器。吳愛隔一段時間就給任耐揉腿,喊他,在聽到他的回複後,吳愛心就放下一次,隔一段時間,又重複相同的步驟。
胡軒閣坐在椅子上睡著了,任耐加重了他在工作室的工作。吳愛讓吳悠回家了,她明天還要工作。吳愛也不放心,將任耐交給其他人。
任耐開始皺眉,吳愛知道,這是麻藥的勁過了,她問他,要不要打一針杜冷丁。任耐換慢的搖頭,眉頭緊皺,汗珠輕輕滑落。
吳愛一夜未眠,天漸漸亮了,她看著任耐,懸著的心,漸漸放了下來,危險期度過了。
胡軒閣把包子遞給吳愛,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站在一邊。吳愛看著胡軒閣對他說:“你幫我看一會,我去洗漱一下。”胡軒閣連連點頭。
吳愛拿著洗漱盆去了衛生間。胡軒閣坐在任耐床邊。他跟任耐聊天,“兄弟,我是真的太困了,你小子真的很有福氣,我羨慕了,要是有一個女孩子能這樣對我,我給她做牛做馬,一輩子不辜負她”。
任耐的手指微微一動。
吳悠聽胡軒閣說,他昨天睡了一夜,揪著他的耳朵罵他,說他還能乾點啥。
吳悠抽空就來任耐的病房,她勸吳愛歇會,吳愛說沒事。
吳悠下班,在病房外看見吳愛坐著凳子上,不停的點頭,她輕輕推開門,吳悠說,“現在,你必須睡會,以後還有好多天呢,聽話”。吳愛躺到任耐旁邊的病床上,她看著任耐,不知不覺睡著了。她醒來天已經黑了。吳愛看著在任耐病床前的吳悠和胡軒閣,嘴裡說道:“對不起,這麼晚了,你倆趕緊回去吧”。
胡軒閣說道:“這有晚飯,趕緊吃了哈”。倆人將病房門帶上,隔著窗戶往裡看。吳愛又坐回任耐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