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一個竹馬,名叫季胥.你們兩家父親是一個單位的同事,兩個人的母親又恰好是大學同學,因此一直都是鄰居,關係很是親近.
在你倆還未出生之前,兩家私下約定,要是一男一女就定下娃娃親.你和季胥的出現正好如他們所願.
可你一直和季胥就像是兩條平行線,根本沒有任何共同點.兩家一開始還會有意撮合你倆,見你倆都沒有什麼興致,無奈隻好作罷,慢慢將此事隻當作笑談.
你的性格大方熱情,能言善道使你一直都擁有著好人緣,身邊總是圍繞著和你玩的很好的夥伴,男的女的都有.
季胥在你們學校很出名,成績名列前茅,又會打籃球,長相還不賴.儘管他的性格很孤傲,除了一起打球的那幾個男生之外,幾乎不會和其他人進行過多的交流.可還是經常會有女生借故上前攀談,不過都被他繃著一張臉不留情麵的拒絕.
你並不是很想讓身邊的人知道你和他的關係.一來他一向說話都很衝,你和他話不投機半句多;二來你並不想被身邊人當做傳話的工具,你身邊有很多喜歡季胥的朋友.
可你倆的關係還是被人發現了.
從小學到初中,你倆一直都在一個學校不是一個班.可升入高中分科後,不知怎的,你倆進了一個班並且莫名其妙成為同桌.
你當然想和自己的朋友坐一起,試圖開口同老師商量,卻被季胥一口回絕.
"跟我你還矯情什麼."季胥放下包,一屁股坐在你身旁的位置上,滿臉寫著不悅.
"不是你乾嘛非要和我做同桌."你執拗地不肯妥協.
"整個教室裡我就和你最熟,和你做同桌不可以嗎?"季胥仰頭盯了你許久,而後又把目光瞥向彆處,隱去眼底浮現出的鬱悶.
"隨便你."你賭氣坐下,把頭扭向彆處,刻意努力地忽視掉周圍好奇的目光.
周圍的人都很好奇,你倆看似八竿子打不著,平時也沒有互動交流,為何突然間季胥會當眾承認你倆很熟.
你隻好解釋你和他隻是普通的鄰居關係,僅此而已.
看著他人傳來的豔羨目光,你打著哈哈糊弄過去,心裡暗自叫苦,可彆讓你傳話,麵對著那張板著的臭臉想想都尷尬至極.
其實你和他小時候都關係還是挺不錯的,至少你是這麼認為.你小時候是厚臉皮,儘管季胥冷著臉愛答不理,你也會主動去找他玩.
後來長大了,你漸漸明白季胥對你的冷淡態度,便也沒上趕著熱臉貼冷屁股.兩個人的關係也就淡下來了.除了雙方家長逢年過節聚在一起時,你們見麵會禮貌疏離的打招呼外,其他地方碰見一律裝不認識.
本以為會一直這麼下去,結果沒想到這次分科會在一個班還成為了同桌.並且在眾目睽睽之下,季胥說跟你很熟.
好嘛,努力遮蓋的關係一下子被抬到明麵上,也不知道那些喜歡季胥的女生會不會給你下絆子,你可不想當炮灰.
日子總得過下去,你隻能硬著頭皮坐在季胥身邊.每天身旁坐著一個不苟言笑的大冰塊,任誰都會壓抑沉悶.
平時你倆基本上沒有任何交流,你不可能主動找他說話,怕招來他厭煩的目光.隻好找前後桌聊天,好在前後桌都是和你一樣喜歡說話的男女生,你們經常聊的很開心.
儘管你小心翼翼不與季胥有著過多的接觸,但你還是惹惱了他.
"你每天有那麼多話可說麼?"
在某個晚自習,季胥突然打斷你們的小聲嬉笑,一臉不耐地將目光掃向你,整張臉陰沉的緊.
你縮了縮脖子,沒敢吱聲,怏怏地垂眸看向自己手裡的書,身體坐正不再轉到後麵去.
好嘛,又吵到他了唄,得罪了這位大爺,接下來的日子能好過才怪.
你倒不是怕他,隻是不想再看到他微皺眉頭盯著你,眼底的冷淡疏離硬生生將你拉回小時候,仿佛你是什麼避之不及的洪水猛獸.
這天你剛下晚自習,學校離家隻有五六分鐘的路程,所以你一般都是一個人徒步走回去.
你坐在靠牆的位置,一向下晚自習就走的很快的季胥今天竟慢條斯理的收拾著東西.你正猶豫著要不要出聲叫他起身給你讓位置.
"等著,我和你一起."季胥像是知道你在想什麼,頭也沒抬繼續收拾著.
"不用了……"你鼓起勇氣出聲拒絕,見他撩起眼皮狀若無意地瞟了你一眼,一雙有著琥珀色瞳仁的桃花眼裡夾雜著不容拒絕的強勢,你頓時噤若寒蟬.
前後桌投來同情的目光,自從前兩天季胥繃著臉出言打斷了你們的談話,他們便知道季胥並不是那麼好相處.頂著一張人見人愛的臉,性格果真如傳聞中那般孤僻難相處.
你跟在季胥身後,兩個人不遠不近的保持著距離,一路上你三番幾次努努嘴,試圖說幾句來緩和氣氛,可想了想還是乖乖保持沉默.
原本五六分鐘的路程仿佛永遠走不到儘頭.
"你很怕我?"季胥冷不丁冒出來一句,微垂著眉眼望向一旁的你,眼底浮現出意味不明的情緒.
"你知道還問我?"一想起這段時間因他而起發生的一係列不順心的事,你到底是沒忍住懟了他.
"如果你是因為同桌的事,那我向你道歉."
"不是,你為什麼要在那麼多人麵前說我們很熟?"你費勁地仰頭望向季胥,心直口快地把心中的疑惑擺在明麵上.
"我隻是實話實說,不可以嗎?"季胥一向平靜的麵容終於有了一絲鬆動,略帶低沉的氣壓瞬間包圍了你.
你立刻意識到季胥不高興了,多年的相處使你很了解他的情緒變化.因為大多數時候,他都是一臉不耐煩的盯著你,所以在他麵前你養成了察言觀色的習慣.
"可這些年我們也沒見的有多熟啊……"你見他微皺著眉頭,莫名沒了底氣,"我以前找你,你也是愛答不理."隻敢小聲嘀咕.
"有麼?"季胥像是被人揭穿似的,麵上閃過一絲慌亂,"我不記得了."
"以後彆再那麼多人麵前說這種話了,"你鼓起勇氣向他道出心中所想,"以免彆人誤會我倆的關係."不敢看向他的眼睛,索性裝鴕鳥悶頭向前走.
"鐘枳,原來你是想跟我撇清關係啊."季胥言語間有幾分輕佻,伸手輕而易舉就勾住了你的書包帶子,輕飄飄的幾個字頓時讓你有些心虛,搞得好像是你背叛了他一樣.
"是你之前不願意搭理我,搞得好像我有什麼錯一樣."你沒好氣的開口,伸手試圖扯回帶子,怎料季胥作勢左躲右閃,輕鬆躲掉你伸過來的手.
"我後悔了,行吧."季胥俯下身湊近你,"從今天開始,以後每天晚上我和你一起回家."一雙勾人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瞧著你,呼出來的熱氣莫名攪亂了你的心.
"莫名其妙."你眼疾手快一把拽過帶子,頭也不回的朝家裡走,並沒有把季胥的話放在心上.
沒想到接下來的兩年,你倆都是一起回家.
起初你當然是不同意的,但是季胥用儘各種手段威逼利誘你,你隻能無奈勉強應下.
"乖乖跟我一起回家,不然這道物理大題不給你講."
"你要是老老實實等我一起回家,下次月考我可以考慮讓你一道導數題."
"下晚自習後不準趁我不注意就溜走,不然你翹體育課的事,我會告訴班主任."
……
事情的轉機出現在高二下的運動會.
你被班主任報上去充人數,可你一向隻擅長學習,對於運動一竅不通.周圍人都勸你問問季胥,因為他喜歡打籃球,身體素質一向都很好.可你前幾天才因為月考成績比他低十多分,而和他進行單方麵冷戰.
天地良心,你真的不想主動找他,可你能求助的人裡,隻有他你算是熟悉.他的長跑耐力是你認識的人中最好的,如果他肯屈尊教你,那你運動會順利完賽不成問題.
"季……季哥?"你硬著頭皮朝季胥擠出一絲微笑,又瞅見前後桌朝你眨眨眼,示意你更熱情一點,你無奈隻能揚起更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