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鏡觀正合上眼小憩,纖長濃密的睫投下的一小片陰影.他又換回了海青,較初見時更顯出塵脫俗.
妘姀見鏡觀的眼皮動了動,趕在他察覺之前收回了視線,自然也沒有注意到他神情有了轉瞬即逝的鬆動.
到了昭光寺,妘姀跟著鏡觀走下了馬車,眼前的寺院風平浪靜,似乎並沒有因為前幾日而受到影響.
"留步吧."鏡觀像是知曉妘姀的心中所想,轉身朝她氣定神閒地點頭示意了一下,"早些回去吧,彆再錯投了路."
妘姀隻好作罷,本想一同進去探個究竟,那條暗道為何直通自己的寢宮,始終是心裡是一個疙瘩.
鏡觀的身影漸漸隱於一個點,妘姀這才轉身離去,朝姑庵的方向趕.
在落日之前,妘姀順利趕到姑庵.
這四周較昭光寺更偏僻,幾乎沒有人住,全是光禿禿的枯樹.
"東西帶來了麼?"身後響起了那日在湯浴相同的音色.
"先把解藥給我."妘姀僵立著原地,極力壓下自己顫抖的聲音,"你要的東西在我這裡."說著掏出卷著的宣紙晃了晃.
"少廢話."那人說著就疾步上前,手裡的匕首擦著風聲襲來,妘姀作勢躲開,怎料對方揮手撒下一片粉末.
妘姀下一秒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恍惚間,身邊似乎傳來了陸淵的聲音.
妘姀再次醒來,又是躺在自己寢宮的榻上.
身旁的璃歌見自己醒來,急得直掉眼淚,妘姀隻好扯了扯嘴角已示安撫.
"我怎麼回來的?"妘姀在眾侍女的攙扶下,倚靠著圓枕半坐起來.
璃歌忙遞過來一盞茶,"是那個和尚……把你抱回來的."提起此事,她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那他人現在何處?"妘姀顧不上什麼慢咽,一連囫圇了數杯,總算是解了渴.
"被雲王帶去問話了."
妘姀吃力的掀開錦被,欲披件罩衫就想往外跑,被眾侍女攔下.
"您中了迷魂散,身子還需歇息幾日,可不能現在跑出去受涼."
無奈,妘姀隻能乖乖躺回榻上.
服下湯藥後,妘姀宣稱自己困倦,假寐合上眼,命侍女退下.
直到夜半三更,寢宮外值守之人的鬆懈之際,妘姀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