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一)安淩站在安家門口……(2 / 2)

“我願意等你。”安淩回過神來,立馬回應祁夜。“我相信你,三年後,一定能順利出道。”

“等祁夜出道了,不知道會迷倒多少女生,到時候身邊圍繞著一大群,你怕不怕啊。”藍煜趁機調侃安淩,立馬被自家女友暴打一頓。

“沒關係的,祁夜說了,他心裡隻有我。”安淩上前擁抱住祁夜,她一直都相信祁夜,從始至終。

(四)

大家圍坐在一起暢聊許久,安淩有點困了,打著哈欠,祁夜注意到了,便提議大家今晚早點休息,明天早上還要一起看日出呢。

女生們兩兩住一個帳篷,安安和安淩住一個,藍煜和淩宇住一個,顧羽和祁夜、冷焱住一個,男生們兩兩輪流守夜,第一崗是祁夜和冷焱。

安安和安淩擠在一起睡覺,這是安淩第一次住帳篷,她覺得有些新鮮,卻又有些不舒服,帳篷有點悶熱,安淩翻來覆去難以入睡,坐起來將帳篷開口打開更大些,伸出頭望了望,看到祁夜和冷焱並肩坐在篝火旁。

“怎麼了,舍不得祁夜嗎?”安安翻過身看著安淩。她能理解安淩,她和祁夜才剛在一起不久就要分開這麼長時間,況且,祁夜這麼優秀,異國戀確實很難以放下心,再加上,未來,樂隊出道了,那更少不了女粉絲的追捧,而祁夜作為主唱,女粉絲隻會增加。

“安安姐,你就不會舍不得淩宇哥嗎?”安淩躺下身,扯過被子蓋上。安安一直都是自立女強人的形象,或許她有足夠的自信。

“當然會啦。彆看我們三個女生每天大大咧咧,其實,每個人心裡都很憂愁,誰也不想分開。但是,這是他們一直以來的夢想不是嗎?我們能做的,隻有相信他們,支持他們。”安安歎了口氣,她雖然表麵上一直表現得很平靜,對淩宇很有信心,但其實內心也一直在擔憂,樂隊的每個人的非常的優秀,在現在沒出道的情況,粉絲群體已經很多了,未來他們出道,受到娛樂圈的誘惑也會更多,她也沒有把握淩宇是否還會堅守自己的本心。她現在能做的,隻有相信他,等待他的歸來。不過,這些想法,她不能跟安淩說,她怕安淩徒增煩惱,畢竟,像祁夜那麼自律的人,生命裡除了音樂應該就隻有安淩了。“妹妹彆怕,祁夜和淩宇他們不一樣,他是個音樂狂,如果不是你的出現,他生活中應該隻有音樂。”

“嗯,我相信祁夜。”安淩彆過臉,透過帳篷的口子,看著篝火旁那個身影。

“三年說長不長,我們一起等待他們成功歸來。”安安幫安淩掖好被角,安撫性地拍了拍安淩。“早點休息吧妹妹。”

而在篝火旁的祁夜和冷焱,兩人無奈的拿著樹枝在地上畫畫。兩個人經安淩認識,但是彼此卻鮮有交流的機會,這次倒是給予他們掏心溝通的機會了。

“冷焱,你跟著安淩多久了?”祁夜對冷焱的了解,來自安淩偶爾的輕描淡寫。

“比她遇見你的時間早那麼一點點。”

“你為什麼會到安家去?”

“老大對我有恩。”

“你對安家了解得多嗎?對安淩父親了解得多嗎?”祁夜始終難以相信安忠明會同意他們在一起,當初安忠明把話講得那麼明,卻突然又說隻是試探,讓他有種漂浮不定的感覺。

“你想知道什麼?”冷焱瞬間警惕起來。

“安淩的父親,真的願意我們在一起嗎?”

冷焱看著祁夜,這就是男人的第六感嗎?但是,他不能告訴祁夜,這件事應該由安淩親自開口:“你懷疑安淩還是懷疑老大?”

“沒有啦,我隻是覺得有點不真實罷了。”祁夜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冷焱有點不好溝通呢。這樣的人整天跟在安淩身邊,安淩也不覺得悶得慌。或許,這就是安家的行事風格吧?

祁夜從冷焱身上探聽不出任何消息,便不再開口,兩個安安靜靜的守夜,聽著海浪聲,感受著身邊跳躍的篝火的溫暖,倒也舒適。祁夜拿出遊戲機,與冷焱一起玩了起來,打遊戲的時間過得很快,兩個小時稍縱即逝,顧羽和藍煜起來接班了。

祁夜站起來,舒展著身體,瞟了一眼安淩的帳篷,裡麵沒有一點聲響,看樣子睡得很熟,他招呼冷焱回帳篷睡覺。冷焱跟在他身後,看著祁夜被月光拉得長長的身影,忍不住開口。

“祁夜。”

“什麼?”祁夜回過頭看著冷焱。

“請一定要相信安淩特彆特彆愛你,不管未來安淩做了什麼,你都不要忘記這句話。”冷焱說完,便加快腳步鑽進帳篷。

祁夜腦海裡過了幾遍冷焱的話,有點摸不著頭腦,便也鑽進帳篷,想再從冷焱嘴裡套出話,無奈冷焱開始裝睡,無論祁夜如何叫喚,他都不再回應。祁夜帶著疑問,漸漸進入夢鄉。

冷焱的話,究竟想說什麼?就連夢裡,祁夜也一直在思考,想著睡醒後一定要找冷焱問個明白。

不知過了多久,大家都還在熟睡中,淩宇一個帳篷一個帳篷的叫醒大家。看日出的時間到了。安淩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打著哈欠走出帳篷時,發現祁夜早已等候在她的帳篷外麵,見到安淩出來,將手中的外套給安淩披上。

“清晨有點冷,外套穿上彆著涼了。”

安淩沒想到祁夜在這等著她,她剛睡醒,臉沒洗牙沒刷不想讓祁夜看見,捂著臉就跑開了。祁夜不明所以,走到顧羽他們準備的早餐區,幫安淩裝好熱水,拿了個麵包,坐在凳子上等安淩。

安淩洗漱完畢,遠遠地看到祁夜坐在椅子上朝她招手。安淩裹緊外套朝祁夜走去。

“喝點熱水暖暖身。”祁夜將瓶子裡溫熱的水遞給安淩,用手指代替梳子替安淩梳順了頭發,又將桌上的麵包遞給安淩。“邊吃邊等日出吧。”

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冷焱,默默地看著安淩和祁夜的背影,歎了口氣,默默吃掉了

手中準備好的熱牛奶和麵包。

除了冷焱,大家兩兩找好了各自的最佳日出觀測點,開始等待初升的太陽。起初,昏暗的天空中有一絲白光浮現在海平麵上,隨後,白光轉為金黃色的暖光,金黃色的朝陽冒出了一個小角,慢慢的在海平麵上浮現半塊餅乾似的朝陽,一眨眼的功夫,橙色的朝陽躍出了海平麵,初升的朝陽並不刺眼,用肉眼看並不覺得難受,大家紛紛拿出手機記錄下這美好的瞬間。天空開始明亮起來,氣溫也漸漸升高,很快,太遠已經掛在半空中,一天最美好的時刻到來了。

“日出真美,和你一樣美。”祁夜摟過安淩的頭,兩人額頭相抵互相廝磨著。

看過日出,大家聚在一起吃完早餐,又玩了一會,便準備收拾返程了。

安淩靠著車窗,靠著窗外的風景好似走馬燈一樣一幕幕往後飛去,昨天的歡樂還在眼前,如今卻要各奔東西。其實人生,聚散有時,隻要曾經擁有過,就不算遺憾。

祁夜將車停在安家門口,冷焱將行李拎下車,替安淩打開車門,站在一旁等候。

“安安姐,昨天不是說想來我家看看,現在要進來逛逛嗎?”

“好呀。”一提起這個,原本疲憊的安安瞬間有了精神,“阿宇,要一起去參觀嗎?”

“不了,有些累。”淩宇昨晚守夜是最後一班,前半夜因為睡帳篷不習慣睡不著,後半夜睡著了卻又到了守夜時間,然後又幫大家準備早餐,搞得現在有些困倦。

“祁夜,你呢?”安安看向祁夜。

“我去過了,你去吧,我陪淩宇。”

安安拉著安淩的手,走進安家大門,安安一邊參觀一邊讚歎安家的財富。安淩先帶安安逛了安家的庭院,然後帶安安到右邊住宅區參觀,簡單逛了一下一樓客廳,二樓是安忠明住的不方便逛,便直接帶安安上了三樓,三樓除了客廳也著實沒什麼意思。

“安淩,帶同學來家裡玩啊?”

正當安淩要帶安安上四樓時,安野突然打開門出來。安安回頭看到安野,愣了一下。

“安野?”安安皺起了眉頭,眼神在安淩和安野身上打量。

“額。”安野看到安安也有些吃驚,安安是他前幾任女朋友中一位的閨蜜,因此兩人也算認識,但是因為安野跟安安閨蜜鬨得不愉快,所以,在安安眼裡,安野就是個渣男。雖然,安野的確是渣男。

“安安姐,你認識我哥?”安淩迷茫的看著兩人,看起來,這兩個人有不太好的淵源啊?

“不熟。”安安拉起安淩往樓上走。真的是冤家路窄,安野居然是安淩的哥哥。想當初,她閨蜜要和安野交往她就覺得不靠譜,先不說安野比她閨蜜小兩歲,安野看起來就不太像好男人啊。真正的好男人怎麼會在該努力學習的高中階段,跟大學的學姐談戀愛呢?

安淩回過頭看到安野悻悻地下了樓。

安淩將安安帶到自己房間,給安安倒了杯水,忍不住八卦起來:“安安姐,你和安野認識嗎?”

“我跟他也不算認識。”安安端著杯子,坐在沙發上,打量著安淩像單身公寓般應有儘有的房間,內心無比羨慕。她知道安野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沒想到,是安家人,更沒想到,居然是安淩的哥哥。“一年前,安野跟我舍友談戀愛,我跟著舍友見過幾次,後麵他們分手了,就再也沒見過了,沒想到,竟然是你哥。”

“我哥,跟你舍友?”安淩心裡忍不住咒罵,安野真是,比自己大的女生都不放過。

“都過去式了,不提也罷。”安安放下杯子,“妹妹,你家真的好大啊,你知道你一個房間就快等於彆人一個套房了嘛。”

“雖然大,但是平時都沒人,再大也隻是想個空城。”

“沒人我也願意啊,多舒服啊。”安安靠在沙發上,想象著自己如果能住在這樣的大房子裡,她得多幸福。

“對麵還有電影廳和健身房,你要去看看嗎?”

“什麼?還有電影廳?要去要去。”安安迫不及待得催著安淩帶路。

安安坐在影廳裡,羨慕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誰的家裡會有私人影廳啊,想看電影隨時都能看,這也太幸福了吧。安安隨便翻了翻影片,最新上映的這裡都有,真的太羨慕了。

“安淩,你家也太令人羨慕了吧?”

“我習慣了也沒覺得有多好。”安淩翻了翻影片,“安安姐,要看電影嗎?”

“好呀,不過,淩宇他們還在樓下等呢。下次吧?”安安也想感受一下在私人影廳看電影的感覺,不過,淩宇他們今天還有事情,她不能耽誤太久。

“嗯,好,下次過來看。”

影廳的門被推開,王姨推著裝了可樂,爆米花,水果還有各種各樣的零食的小推車進來了。

“我看你們進來影廳,就給你們準備點吃的,看電影的時候吃點。”王姨正準備把東西擺放在桌上,安淩製止了她。

“王姨,我們今天不看電影呢。”

“啊,這樣啊,是我自作主張了,那東西都準備了,你們就吃點吧?”

“好的。謝謝王姨。”

王姨出去後,安淩將東西放在桌上,遞給安安一杯可樂。

“這比在電影院看電影還舒服啊。”安安吸著可樂,看著桌上一大堆零食,心裡直羨慕。

安安和安淩坐在影廳舒適的沙發上,聊著天吃著東西,直到樓下的淩宇等不耐煩了打了電話上來。

“安安姐,中午在我家吃了再走吧?”安淩想著大家難得來一趟,不請大家吃個飯有些過意不去,況且,也快到飯點了。

“這個,得看阿宇他們。”安安是沒問題,她跟安淩相處得很融洽,有好多好多話可以聊。

安淩和安安走下樓,看到亭子裡冷焱正在給祁夜和淩宇泡茶,祁夜躲在小池塘邊看錦鯉,淩宇和冷焱不知道在聊些什麼。

“阿宇。”安安朝淩宇走去,抱著淩宇的胳膊坐下:“安淩說午飯在這邊吃了再回去,怎樣?”

“不好吧?而且,我們下午還有事呢。”淩宇抬手看了看手表,確實已經到了飯點,不過,突然到安淩家參觀已是不好意思,如果再待在安淩家吃飯,是有些不合適的。

“沒關係的,我家也沒人。”安淩往車庫瞟了一眼,安忠明和安澤的車並不在,安野的車也開走了,家裡確實是沒人,安洛不知道在不在,不過安洛一般都在遊戲房裡也可以當做不在家。

“祁夜,你怎麼說?”淩宇把這個問題拋給祁夜。

躲在觀賞池邊的祁夜站起身,回頭看了看安淩,“我沒什麼意思,都行。”

“冷焱,你去安排一下。”安淩接上冷焱泡茶的活,剛倒了個熱水就被燙到,祁夜笑著接過茶具,讓安淩坐在一旁觀看。

冷焱讓廚師安排了融合料理,餐廳安排在左邊房子的一樓宴客廳,因為人數減少,便搭了個兩米長一米寬的桌子。安淩帶著大家進去宴客廳,安安再次被宴會廳的豪華裝修震驚,再看到安家還有專屬私房廚師,更加羨慕了。

“大家隨便坐吧。也不知道大家喜歡吃什麼,便讓廚師準備些他的拿手菜。”安淩招呼安安和淩宇坐在餐桌的一邊,自己和祁夜坐在他們對麵。

安安看著滿桌子可口的美食,饞的不行。安淩看出安安對食物的渴望,便招呼大家吃飯。

“冷焱,你不一起吃嗎?”淩宇突然看到冷焱站在一旁,絲毫沒有入座的意思,看到餐桌也沒有準備冷焱的席位,有些詫異,突然想起冷焱似乎是安淩的保鏢,是不是不能一起吃飯?大戶人家家裡規矩應該挺多的吧?

安淩抬頭看了看冷焱,一直以來冷焱都是在小廚房裡麵與高叔他們一起吃飯的,久而久之,她似乎也習慣了在家裡冷焱不會與她同桌吃飯的行為了。

“冷焱,你也一起吃吧。”安淩指了指旁邊,示意冷焱拿把凳子坐下。

冷焱觀察著餐桌,安淩讓他坐的位置不太對,若是他坐下了,仿佛是主位一般,實在不合適,況且,安家的規矩,他是不能與安淩同席吃飯的。之前在學校一起吃飯不打緊,但是這是在安家,他不敢僭越。

“不用了,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你們吃吧。”冷焱找了個借口便走出餐廳,以緩解尷尬。

“冷焱平時不跟你一起吃飯嗎?”安安有些好奇,冷焱似乎好像是安淩的隨從一般的存在。

“嗯,在家裡他都是跟高叔他們在小廚房吃的。”安淩漫不經心的說著。

四人一邊品嘗著美事,一邊聊天,祁夜細心地幫安淩剝蝦,切牛排,惹得安安喊著淩宇學習。

“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祁夜看著大家吃的差不多了,抬手看了看手表。下午要去學校找領導辦理休學手續,晚上他們還需要去藍調解約,之前是簽了好幾年的駐唱,但是目前他們要出國訓練,便隻能解約。再過五天他們就要出國訓練了,雅澄那邊還有許多手續要辦,最近著實有些忙碌了。

“嗯。”安淩送祁夜他們到安家門口,祁夜要進車裡時,安淩緊緊抓住祁夜的衣角,舍不得放開,或許,這一放開,就再也沒有以後了。

“怎麼了?明天我忙完就來見你了。”祁夜轉身將安淩摟入懷中,以為安淩舍不得與他分彆,緊緊抱住安淩安慰,捧著安淩的臉,俯身將自己的額頭與安淩的額頭相對,卻發現安淩的眼眶發紅,似乎下一秒就有淚水湧出。“怎麼啦?這麼舍不得我嗎?那我晚上藍調那邊事情處理好就來陪你吃夜宵好不好?”

安淩甚至都不敢抬眼看祁夜,微微地點了點頭。

“瞧你們倆個,搞得像生離死彆一樣。”安安探出頭取笑他們。

“你看,安安都在嘲笑我們了。”祁夜彎下腰,捏了捏安淩的臉蛋,揉了揉安淩的頭發,又在安淩額頭上輕輕一吻:“乖,晚上忙完我就來看你。”

祁夜放開安淩,轉身坐進駕駛室,祁夜的衣服從安淩手中抽走,安淩伸出手試著朝前抓,卻什麼也沒抓住。

“晚上見。”祁夜啟動油門,安安也探出頭與安淩告彆。

安淩站在原地,看著漸行漸遠的車子,心裡一陣難受。祁夜,這條路,她隻能陪你到這裡了。未來的一切,隻能靠祁夜自己了。

“決定好要跟他說了嗎?”冷焱突然出現在安淩身後,看著安淩落寞的神情,猜想安淩應該下決定要與祁夜分手了。安忠明已經催促了幾次,安淩始終開不了口。

“嗯。”算算日子,她是該開口了,如果拖到祁夜出國了再說的話,怕影響祁夜的訓練。

“你決定好了就行。”冷焱看著安淩的身影,希望安淩不要太難受。當然,如果安淩難受的話,他也會一直陪著她的,不管去哪裡散心,他都會在他身邊。

(五)

安淩抱著膝蓋窩在沙發上,將頭埋在雙膝中,距離祁夜出國,僅剩最後一周,安澤告訴她,應該跟祁夜講清楚了,若是待祁夜出國後才說的話,會影響祁夜的訓練。而且,安忠明擔心安淩舍不得與祁夜分開。

但是,該怎麼跟祁夜說呢?突然提分手,祁夜如何能信?

“安淩,本來想去找你,但是藍調老板晚上提出跟樂隊聚聚,結束時間可能會比較晚,今晚就沒辦法去見你了。你早點休息。晚安。”

安淩收到祁夜的消息,鬆了一口氣。本來還在糾結今晚與祁夜見麵該如何開口,既然見不到的話,那是不是代表她又能往後拖一拖呢?

安淩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看了一眼床頭的鬨鐘,已經淩晨了,距離祁夜離開還剩六天。和祁夜的初識,相遇,相知,相戀的過程在腦海裡回放,有甜蜜,有苦澀,有爭吵,有矛盾,一幕幕都是她倍加珍惜的記憶。她特彆特彆舍不得親手毀去這來之不易的感情,祁夜有多麼愛她,將她看得比他的音樂還重要,然而,她現在卻為了成全他的音樂決定放棄他。她無法想象祁夜會是有怎麼的表情,怎麼的態度去接受這一切。

安淩實在無法入睡,想著每次睡不好覺,安澤都會熱一杯牛奶給她,喝完便能舒服的睡覺,她便走出房間,想在四樓小廚房熱杯奶,卻發現自己好久沒有在小廚房煮過東西,裡麵的食材都過期了。無奈,隻好下樓去餐廳。

“安淩?這麼晚還沒睡?”安澤坐在餐廳裡,嘴裡叼著一塊麵包,雙手正在筆記本電腦上啪啪打字。

安澤真的很忙,經常熬夜到深夜,安淩挺心疼自家大哥的。安淩默默走到廚房,開始燒水,切菜,準備給安澤煮碗麵。這麼晚了,安澤不忍心喊王姨起來給他煮東西,隻能吃點麵包充饑。

“你餓了嗎?”安澤看著安淩備菜,連忙起身想接手安淩的活。“你餓了的話,我給你煮吧。”

“我不餓,但是你餓了。”安淩推開安澤,“哥,你餓了就讓王姨給你煮飯吃,不要老是隨便對付幾口,這樣胃會受不了的。而且,不要老是熬夜工作,工作是做不完的,人是要休息的。”

安淩有些生氣,好幾次大半夜還看到安澤在工作,真不知道該罵他工作狂還是什麼。

“怎麼突然生氣了。”安澤溫柔的撫摸著安淩的腦袋,知道這是妹妹在心疼他。“我不餓,就是嘴巴癢了,想吃點東西,況且這麼晚了,王姨也在睡覺了。”

“那你叫我給你煮啊。”安淩一邊埋怨一邊煮麵,不一會,一碗香噴噴的番茄雞蛋麵就出鍋了。安澤怕燙著安淩,親自去端。

“感謝妹妹煮的麵,我真是太幸福了。”本來就饑腸轆轆的肚子,聞到這麵瞬間就反抗了乾巴巴的麵包。“一起吃吧?”

“我不餓。”安淩打開冰箱,熱了杯牛奶,與安澤一起坐在餐桌前吃。看著安澤一邊吃著麵,一邊又忙於回複著郵件,安淩有些生氣,將電腦拿走,讓安澤專心吃麵。

“安淩,你跟祁夜的事,解決了嗎?”安澤吃完麵,忍不住又催促安淩,祁夜的事,不能拖,而且,他擔心安淩舍不得。

安淩低著頭喝著牛奶,不回答。

“當斷則斷。”安澤將電腦拿回,繼續回複郵件。

“哥,我們做錯了什麼,非要我們分開。”

安澤打字的手一鈍,是啊,他們做錯了什麼,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卻要他們分開。他用最平靜的語氣,說著最傷人的話。或許,這就是身為安家的孩子該付出的代價吧。

“算了,哥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安淩一口氣將杯子裡的牛奶飲儘,走上樓去。

安淩回到房間,拿著手機坐在床上,翻看著和祁夜的所有聊天記錄以及一起拍的照片,點點滴滴,都是他們深愛的證據。她都無法說服自己不愛祁夜,祁夜怎麼會相信她突如其來的謊言呢?

【祁夜,我們分手吧。】

安淩實在找不出什麼合適的借口,隻能無奈地打出這七個字,隨後將手機關機,鎖進抽屜裡,帶上耳機,蒙上被子,用音樂麻痹淩亂的心情。

祁夜剛從藍調回來,這幾年跟藍調合作得很愉快,老板特彆舍不得他們離開,畢竟,樂隊能給藍調帶來不少的客源。可是,也不好意思阻礙祁夜他們的發展,解約後,老板請樂隊一起吃飯,大家相談甚歡,都喝了不少酒。祁夜和顧羽互相攙扶著走回寢室,躺在床上,祁夜對未來充滿憧憬,他的人生好像一步步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深愛的人陪在身邊,他的夢想也在一步步實現,未來可期。

【叮~】就在祁夜快要進入夢鄉的時候,手機突然響起,祁夜翻了個身,想繼續休息。躺了一會,總覺得心有些慌,有一股不好的預感浮現,翻來覆去睡不著,拿出手機發現是安淩發來的信息。

【祁夜,我們分手吧。】

祁夜揉了揉眼睛,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字並沒有看錯,他捏了捏自己的大腿,一陣痛感傳來,自己並沒有喝醉做夢?那是怎麼回事?安淩為什麼突然提出分手?祁夜連忙回撥電話,關機。接連打了好多次,全是關機,祁夜拿著手機的手都開始發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安淩突然要分手?還關機了?祁夜心裡一陣發慌,打了無數次電話,全是關機,祁夜有些坐不住了。他極力地克製自己心急得快要發瘋的心情,顫抖著穿上外套,拿著手機,他打算去安家問個明白。

顧羽剛從廁所洗完澡出來,看到祁夜要走出寢室,連忙上前拉住祁夜,卻發現祁夜的身體微微顫抖,他驚訝地看著祁夜:“發生了什麼?已經過了門禁時間,你要去哪裡?”

“我要去安家。”祁夜壓低聲音,儘量不讓顧羽發現他顫抖的聲音,但是他發抖的身體,慌張的表情已經告知了一切。

“發生了什麼?”顧羽攔著祁夜,擔心是不是安淩出了什麼事情。

“安淩,要跟我分手。”祁夜推開顧羽的手:“我必須去找安淩問個清楚,為什麼突然要分手。”

“現在已經過了門禁,你出不去。”顧羽拉住衝出寢室的祁夜,“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不行,我現在必須去找安淩問清楚。”祁夜推開顧羽,他沒辦法等到天亮,從現在到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他一刻也忍受不住,他必須找到安淩問清楚。

顧羽拉住祁夜,將他往另一個方向拽。

“你放開我。”祁夜試圖掙脫顧羽的手。

“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翻出去,跟我走。”顧羽清楚此時如果不讓祁夜去找安淩,那麼他一晚上都不會安心的,所以,他隻有幫助兄弟翻牆出去了。

祁夜在顧羽的幫助下,翻牆出去,跑到路上攔了輛車前往安家,在路上祁夜給安淩打了無數次電話,都顯示關機。祁夜心亂如麻,擔心安淩是受了什麼脅迫才如此反常。

祁夜站在安家門口,給安淩打了無數個電話,依舊顯示關機。折騰一番已是淩晨2點多,他也不好意思按響門鈴。祁夜急得團團轉,但是卻無可奈何,翻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冷焱的聯係方式,他站在安家門口,不知所措。

不知站了多久,安家大門突然打開,身後一道燈光照過來,祁夜愣了愣神,回過頭發現一輛藍色的保時捷駛來,經過祁夜身邊時,保時捷突然停下,車窗落下來,是安野。

“這不是安淩男朋友嗎?大晚上的在這裡做什麼?吵架了?”

“你好,我聯係不上安淩,想過來這裡找她。”祁夜恭敬的回答著。

“那進來吧。”安野將車子開進車庫,晃著一身的酒味從車庫出來,抬起手臂看了看時間,已是淩晨三點,這個點,來安家找安淩,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的行為。安野走到祁夜身邊:“怎麼說,要上去安淩房間找她嗎?”

祁夜看了看樓上昏暗一片的窗戶,搖了搖頭:“我就在這等她,等她睡醒。”

安野點了點頭,對祁夜的這個回答還算滿意。但是讓他一個人站在這裡身為主人好像有些過意不去:“那要不,到樓上坐坐吧?”

祁夜搖了搖頭,在客廳裡等安淩的話,萬一碰到安忠明或者安淩其他家人,有些不好意思:“我在院子裡等他就好了。”

安野看著坐在亭子裡的祁夜,撇撇嘴,打著哈欠走上樓,敲了敲安淩的房門,沒有反應,這個點了必定睡了,安野嘗試著給安淩打了個電話,果然是關機的狀態,便打給冷焱。

“那個替身在我們家院子裡,說聯係不上安淩就過來了,你下去看看。”

睡夢中被安野叫醒的冷焱,披了個外套走下樓,到廚房裡端了杯溫開水走到院子裡,看到祁夜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著看著安淩的漆黑的窗戶,內心升起一陣憐憫。他心疼祁夜,更心疼那個不知道是不是躲在房間裡哭泣的安淩。

“怎麼這個時候過來。”冷焱將溫開水遞給祁夜,深夜寒氣重,祁夜穿著有些單薄,冷焱觸碰到祁夜的手已是冰涼。

“安淩突然提出分手,然後手機一直關機,我聯係不上她,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祁夜見到冷焱好似抓住救命稻草般,一股腦地將問題拋給冷焱,想從冷焱那得到解答。

冷焱有些心虛,他知道原因,但是既然安淩沒有跟祁夜說,那麼他也不能代替安淩回答祁夜。冷焱咽了咽口水,尋思著如何搪塞過去。

“你一定知道點什麼,你告訴我。”

“我真的不清楚,你還是等見到安淩的時候再問她吧。”冷焱看了看安淩的窗戶,他不知道今晚安淩睡得是否安穩。

祁夜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去,他靠著亭子的柱子,低著頭。冷焱看著失魂落魄的祁夜,嘴巴動了動,卻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語。

“現在挺晚的,要不你先回去,明天再過來找安淩?”距離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祁夜坐在這裡等待也不是一回事,況且到時安忠明出來看到,也不好解釋。

“不,我想在這裡等她,她不肯接我電話,我想第一時間問清楚原因。”祁夜無法回去等到明早,在安家反而會讓他感到平靜一點,至少他知道天亮他就能見到安淩。

“你在這也不是一回事,要不,我先安排你去客房休息一晚上?”

“不用,我睡不著,我就在這裡等就好了。你不用陪我,你去休息吧。”

冷焱無奈地搖了搖頭,去客房拿了個毯子給祁夜,走到安淩房間門口,輕輕敲了敲門,沒有反應,給安淩打了電話,果然如祁夜所言,關機了。於是撥打了平日裡有急事才會打的另一個號碼,響了五六聲,接通了。

“什麼事。”安淩的聲音有些疲憊,又透著一股略重的鼻音,細聽還有些抽泣聲,看來,今晚不好過的,不止院子裡那個男生。

“祁夜打不通你電話,在院子裡等你。”

安淩拿著手機,輕聲輕腳地走到窗邊,掀開一角窗戶朝下看,亭子裡果然有一抹熟悉的身影。看到祁夜,她的心又軟了下來,好想好想衝下去投入祁夜的懷抱。

“他不肯回去,也不肯去客房休息,執意要在樓下等你,怎麼辦。”

“那就讓他等吧。”安淩躲在窗戶後麵偷看祁夜,亭子裡的燈把祁夜身影拉的很長,卻顯得無比落寞。祁夜突然抬頭望向安淩的窗戶,安淩急忙躲到一邊。

冷焱掛斷電話,站在露台看著樓下的祁夜,今晚算是無法睡覺了。

天蒙蒙亮了起來,祁夜依舊沒有要回去的意思。冷焱讓王姨準備了一份早餐給祁夜端了過去。

“吃點吧?”

等了一夜,祁夜著實有些餓了,端起小米粥慢慢吃了起來,胃漸漸暖和起來。

“安淩一般幾點起來?”

“七點吧?”冷焱抬頭看了看,今天安淩會不會下樓還不一定呢。

“那我就在這裡等她下來。”

冷焱走上樓,敲開安淩的房門,安淩的眼睛有些腫,大大的黑眼圈將一夜的苦澀全盤托出。

“他還不肯回去嗎?”

“嗯。怎麼辦,老大過一會就要起來了。看到會不會不太好?”冷焱擔心安忠明看到祁夜會不高興。

“你給顧羽打電話,讓他把祁夜帶走。”安淩走回窗台,看著樓下那個倔強的身影,不知如何是好。她沒辦法見祁夜,她沒辦法給祁夜一個合理的解釋。

過了半小時,顧羽出現在安家大門,冷焱給顧羽開門,帶著顧羽出現在祁夜麵前。

“夜,跟我回去吧?這樣實在是不好看。”顧羽看到祁夜失魂落魄的樣子,有些心疼。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那個在舞台上閃閃發光的少年,如今為了一個女生,把自己姿態放低到這種地步。

“阿羽,你怎麼來了。”祁夜抬頭看到顧羽,有點懵:“安淩應該快起來了,我想等她給我一個解釋。”

“我們先回去吧,一會安淩家裡人起來看到你通宵在這裡等,不太好啊。”冷焱給顧羽打電話讓他帶走祁夜的時候,他知道,安淩不會見他了。

“我不走,安淩馬上要起床了,我得等她下樓,我要問問她為什麼要分手。”

“祁夜,這樣實在不好看,這是安家。”顧羽抬頭朝樓上望去,看到冷焱站在一樓走廊看著他們,無奈地聳了聳肩。

安忠明晨起端了杯水站在窗戶邊喝著,突然發現庭院裡有兩道陌生的身影,仔細一看,其中一人並不陌生,是祁夜。這小子,大清早在安家做什麼?安忠明給高叔打電話了解完情況,便喊了安澤下樓。

“阿澤,你去樓下看看,那個年輕人是怎麼回事?”高叔告訴安忠明,祁夜昨天夜裡就來了,因為安淩提了分手後斷聯,祁夜不甘心想來問個究竟,足足等了一個晚上。

“那不是祁夜嗎?怎麼在樓下?”安澤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大清早,發生什麼了。

“大概是你妹妹惹出來的,你去瞧瞧。”安忠明走到書房開始看今天的新聞,他不想插手安淩和祁夜的事,既然安淩答應他,那就一定會做到。

安澤一邊與高叔打聽事情始末,一邊下樓,看來,安淩終於說出口了。但是,怎麼還留下個爛攤子讓他來收拾呢?

“大哥?早上好。”祁夜看到安澤,似乎又重燃希望:“我來找安淩,能讓我見見她嗎?”

“她……還沒起呢。”安澤遞給祁夜一杯咖啡,“先回去吧,有事情你再跟她電話聯係。”

“我聯係不上她啊,她手機關機了,所以我才急著過來找她。”祁夜有點著急。

“等她醒了我讓她給你回個電話,你先回去,一會我爸起來了看見不好?”

“就是,祁夜,我們先回去吧?”顧羽順著安澤的話勸。

“再過一會安淩就起床了,我就在這裡等她。”祁夜索性坐下。

“安家的男人,即使輸了,也要挺直腰板!”安澤彎下腰在祁夜耳邊說:“先回去吧。”

祁夜抬頭看了看沒有任何變化的窗戶,不甘心地點了點頭。

安澤命冷焱安排了車輛送他們離開後,安澤回到二樓跟安忠明複命。

“看來,安淩已經提分手了,看祁夜那個樣子,安淩應該也好不到哪裡去,這幾天讓冷焱寸步不離的看著安淩,彆讓她再乾傻事。”安忠明想起當初易寒去世,安淩一哭二鬨三上吊的場景就頭疼。

“好。”安澤想了想,還是上四樓親自看看安淩的狀態,剛走到樓梯口,隻見安淩背著書包戴著副墨鏡就下樓了,“安淩?”

“哥,早上好。”安淩低著頭徑直往下走。

安澤皺眉,安淩這狀態不對勁,大清早帶什麼墨鏡,估摸著眼睛是哭腫了不想讓人看到吧。安澤默默地跟在安淩身後,看著安淩與冷焱坐上車離開,拿出手機給冷焱交代一番。

冷焱看著魂不守舍的安淩,不知道怎麼安慰,安淩這次是鐵了心要和祁夜分手的,她甚至都不帶手機,徹底與祁夜斷聯。他能想象的出祁夜有多手足無措,可是,眼前的安淩,又何嘗不是故作鎮定呢?

“走吧?”冷焱碰了碰安淩,已經一早上了,她桌上的書甚至連翻都沒翻開過,眼睛裡不知道看的什麼東西。

“啊,放學了嗎?這麼快。”

“放什麼學,你時間過這麼快嗎?吃午飯了!”冷焱無奈的將安淩的書包放好,拉著安淩前往食堂,將安淩安頓好後,自己一個人去打飯。

“蔚然。”冷焱看到喬蔚然也在窗口,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雖然安淩和喬蔚然沒能在一起,但是他和喬蔚然友誼,倒是一直延續著。

“冷焱。”喬蔚然朝冷焱身後瞧了瞧,並沒有瞧見他想見的那個人。“怎麼隻有你一個?”

“她啊。”冷焱朝安淩坐的地方一指:“在那當雕像呢。”

“發生什麼事?”喬蔚然看到呆若木雞的安淩,似乎有心事,與平常模樣不太一樣。

“額,我不太方便說。”冷焱不能將安淩的隱私透露給喬蔚然,雖然大家遲早知道。

“算了,不為難你,我自己去問。”喬蔚然端著餐盤,朝安淩方向走去。

安淩確實如冷焱所言,像雕像般呆坐著。甚至連他坐在麵前都沒有發覺。

“安淩。”喬蔚然伸出手在安淩麵前晃了晃,安淩這才回過神來。“怎麼了,心不在焉的?失戀了?”

“被你猜中了。”安淩一個勁苦笑。

“不是,我隨口一說的。”喬蔚然明顯慌了,看了安淩的表情,不像玩笑。“你跟祁夜?”

“分手了。”

冷焱端著兩份餐盤走開,將其中一份遞給安淩,隨後在喬蔚然身邊坐下。

“真的假的?”喬蔚然依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安淩和祁夜感情那麼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會令兩個如此相愛的人分道揚鑣?雖然,作為替補選手的他,對兩人的分開,心裡還是有點欣喜的。

冷焱頭吃飯,時不時瞟向安淩,看到安淩有認真吃飯才放下心。雖然他知道,安淩的內心肯定不是像表麵一樣風平浪靜,不過,他什麼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隻能陪著她,保證她的安全。喬蔚然看著一言不發的二人,也隻能默默吃飯。

安淩實在沒有什麼胃口,心裡亂七八糟的,隨便扒拉幾口飯菜作罷。食不知味,吃口飯隻是為了活著罷了。她已經不像曾經那樣尋死覓活的,她很冷靜,她知道她該做什麼,她知道她不能讓祁夜擔心,雖然她內心很難受,但是她表麵還是裝的沒事人一樣,她知道祁夜現在也很難受,但凡她心軟一點,兩個人便無法分開了。

“你們吃吧,我先走了。”安淩放下筷子,走出餐廳。冷焱快速的扒拉幾口,也跟上,剩下喬蔚然,一個人莫名其妙,也沒了胃口。

安淩趴在桌上休息,看著窗外的天空,心裡特彆想念祁夜。不知道祁夜現在在做什麼?是否跟她一樣難過,會不會按照計劃出國,出國後會不會順利。她真的很想知道祁夜的一切,她也真的很想陪著祁夜經曆他的一切,可是,她不能,安忠明不允許。其實,她並不怕安忠明的反對,她隻是擔心自己的身份會影響祁夜未來的發展,也猶豫著祁夜那天喝醉說的話。如果那天祁夜沒有說那句話,她定然會與安忠明反抗到底,可是,祁夜不信任她,這讓她非常的難受。

冷焱的手機一直滴滴滴的響著,安淩忍不住回頭看他。

“是誰?”

“是……祁夜。”早晨祁夜離開的時候要了冷焱的聯係方式,因為聯係不上安淩,祁夜便聯係冷焱。冷焱將手機遞給安淩,裡麵是祁夜發來的一連串消息,詢問安淩在做什麼,安淩為什麼要分手,能不能讓冷焱安排他們見一麵。不過,冷焱並沒有回複。

安淩將手機還給冷焱,她知道祁夜想見她,她也欠祁夜一個正當的理由,但是,她現在還沒找到合適的理由,所以她才避而不見。該用什麼理由,說服她自己和祁夜呢?

冷焱默默收起手機,他不能摻合他們兩個的事情。

好不容易挨到放學,安淩一整日的心思都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冷焱的手機又響起來了,祁夜告訴他,他在門口等待安淩,希望冷焱能帶安淩出來與他見上一麵。

安淩看著短信上的內容,內心百感莫及,祁夜為了見她,半夜在安家等待,現在又在學校門口等待,祁夜是真的很愛她,她又何嘗不是呢,可是,她該怎麼辦,他們兩個,沒辦法在一起了,她至今沒有理由解釋兩人的分手,她沒辦法見祁夜,她怕一看見祁夜那張臉,就會心軟,就離不開了。

“你讓司機把車開進地下停車場,我們從地下停車場走。”

“你不見祁夜嗎?”冷焱看了看手機裡的信息,替祁夜歎了口氣,安淩為了躲他,竟然選擇從地下停車場走。

“不見。”

冷焱坐在車上,想了想不忍心看祁夜在門口傻傻等待,背著安淩偷偷回複,告知祁夜安淩已經從地下停車場離開。

站在校門口的祁夜,握著手機,歎了口氣,他不明白,明明前一天兩個人還好好的,為什麼突然要分手,而又是為什麼,安淩對他避而不見。兩個人明明說好了,要一起麵對,安淩明明答應要等他回來,等他成功。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麼避而不見,起碼,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祁夜握著手機,低著頭,默默離開。

安淩窩在房間裡,翻看著相冊裡她和祁夜的過往,彼此燦爛的笑容,印證著彼此相愛的證據。

“安淩,看門口。”冷焱給安淩打了電話,安淩拿著手機走到窗戶旁,看到安家大門旁站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安淩突然很難過,祁夜的窮追不舍,他的固執,顯得她多麼的無情。“要我趕他走嗎?”

“不用了,隨他吧。”安淩掛斷電話,躲在窗戶邊上偷看。祁夜站了多久,她就看了多久。一個在樓下等待,一個在樓上張望。明明彼此有意,卻要狠心割舍。

突然下起雨來,祁夜躲在安家屋簷下,安淩看著狼狽的他,一陣心疼。吩咐冷焱拿傘給祁夜。

“回去吧,彆等了。”冷焱打著傘,將手中的雨傘遞給祁夜,又遞上一杯熱水,說實話,他也被祁夜的執著感動了,可是,祁夜即使這樣也沒結果的,阻攔他們的,是安淩無法跨越的困難,但凡安淩能有辦法,她也不會躲在房間束手無策的哭泣。

“我想見安淩,我想聽她一個解釋,我不相信她要跟我分手。”祁夜搖了搖頭拒絕了冷焱的好意。

冷焱見勸不動祁夜,便離開了。

“要不,你還是去見他一麵,怪可憐的。”冷焱站在安淩身後,透過安淩窗戶看著樓下打著傘淋著雨瑟瑟發抖的祁夜。

“他不走嗎?”安淩雙手捧著熱水,站在窗戶邊上。

冷焱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實在勸不動祁夜。

安淩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已經十點,祁夜整整在樓下站了三個小時了,現在還淋著雨,萬一感冒了,他後麵要如何出國訓練呢?或許,自己該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了。

安淩披上外套,又從安野衣櫃裡拿了件嶄新的外套,走到樓下,看到站在屋簷下躲雨的祁夜,心裡止不住的心疼,她記憶裡的祁夜,永遠都是意氣風發的樣子,那個在閃光燈下,散發著魅力的祁夜,如今卻可憐巴巴地縮在屋簷下等她這個狠心人。

安淩與祁夜一門之隔,靜靜地站在祁夜身後看著他,下雨的冬季,祁夜的頭發被雨水打濕,蒙上一層薄薄的水汽,衣服也濕了,寒氣滲入身體,她感覺祁夜有些瑟瑟發抖。

“祁夜。”門緩緩打開,安淩站在祁夜身後,祁夜聽到聲音,回過頭,有些驚訝,似乎沒有想到安淩會出現。

“安淩。”祁夜一時語塞,好似有千言萬語堵在喉嚨,要噴湧而出,卻堆積在一塊,反而一句話也說不出口。隻能用行動來表達自己的思念,祁夜輕輕的擁住安淩,從祁夜身上傳來淡淡的寒氣。

安淩沒有回應祁夜的擁抱,僵直了身體站著,用全身力氣抑製住自己想去回抱祁夜的雙手。祁夜抱了一會發現安淩沒有任何反應,與平時熱情的狀態不同,便拉開與安淩的距離看著她冷漠的臉,這是一張他從未見過的臉,冷漠得好似看陌生人般看著他。

“安淩?為什麼要分手?我做錯了什麼?”

“你沒有做錯什麼,隻是我突然發現,我不愛你了。”安淩彆過臉,不敢直視祁夜的眼睛。

“你說謊,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要這樣說?你爸又給你壓力了嗎?還是……”祁夜雙手按著安淩的肩膀,激動地說,雙手不自覺收緊,安淩漸漸感受到雙臂的疼痛。

“你放手,弄疼我了。”安淩推開祁夜的手,“我也曾以為我愛的那個人是你,直到最近才發現,我愛的隻是你那張像極了易寒的臉。”

“我不信,當初我們在一起,也曾因為這個爭執過,我們是彼此確認後才在一起,我相信你愛的是我,我不信。”

“你太天真了。”安淩轉過身,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不讓祁夜覺察出來。

“安淩,我們一起經曆了那麼多,那麼多美好的經曆,你說忘就忘了嗎。我不相信你不愛我,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你告訴我,我們一起解決。你相信我!”祁夜將安淩拉入懷中,緊緊抱著,仿佛隻要抱著安淩,她就不會離開自己。

“我說了我不愛你你聽不懂嗎?”安淩使勁推開祁夜,“那些曾經,都是假的,我一直一直把你當成易寒的替身,你隻是個替身你明白了嗎,現在不需要這個替身了,你可以走了!”

你,隻,是,個,替,身!

一字一句地紮進祁夜心裡,這一直是他的心病,他一直在意,害怕,擔心的一點,隻是,一直以來,安淩給予他的愛,讓他有自信安淩愛的是他而不是易寒,而現在,安淩親手解開這個傷疤,並撒了一把鹽。

安淩看著低垂著頭的祁夜,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怎麼能如此無情的用祁夜最在乎的事情來傷害他,她怎麼可以這樣?可是,如果不這樣做,祁夜怎麼會甘心離開她,好好出國。

【對不起,祁夜。】安淩在心裡悄悄地說,她是真的愛祁夜,所以,她願意放手讓祁夜去追逐他的夢想。

安淩看著一言不發的祁夜,她知道,她這句話,是真的傷害到祁夜了。拿著祁夜的心結去攻擊他,真的,很殘忍,但是,她真的沒有辦法,她不知道要用什麼理由才能讓祁夜離開她,任何理由都無法說服祁夜,隻有這個!兩人最隱秘的痛處。

安淩將手裡的衣服塞進祁夜的手裡,轉身離開。

“安淩,彆走。”祁夜伸手拉住安淩的手,“你敢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嗎?”

安淩回過身,看著祁夜的眼睛,眼神裡滿是受傷,還有一絲,希望。安淩鼓起勇氣,看著祁夜的眼神,一字一句地說“我、一、直、把、你、當、成、易、寒、的、替、身;我、從、未、愛、過、你、從未!”

說完,安淩甩開祁夜的手,決絕的轉身離開,關上大門,飛快的跑上樓。轉身的那一瞬間,眼淚決堤而出,再也控製不住。

祁夜呆呆地看著關上的大門,心裡有個地方特彆特彆的疼,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油然而生,這麼久以來的感情,到底算什麼?都是騙局嗎?那些確切經曆的事情,兩個人的感情,明明那麼真實,為什麼是假的呢?他付出的真心,付之流水了嗎?他不信,明明,安淩的所作所為,他能感受到那份真實的愛,為什麼,究竟為什麼她要推翻一切?她明明知道,這張臉,是兩人一直以來的心結,為什麼如今卻親手捅破這層薄如羽翼的保護膜?為什麼要在他的傷口上撒鹽。隻要她不提,他可以忽略這點,他甚至可以欺騙自己,忘記這件事,即使,曾經安淩真的當替身也罷,隻要兩人如今是真實的相愛,他都願意接受的。

祁夜抬頭看著安淩房間亮起的燈光,心如死灰。他看了看手中乾爽的衣服,話已至此,都分手了,何必可憐他。嗬,他不要這份施舍。祁夜將衣服掛在門把上,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安淩的窗戶,失落的離開了。每走一步,心就疼一分,走了幾米,忍不住回頭,窗戶上依舊沒有他想見的那個人的身影出現,當真是如此的絕情。

此時的安淩,躲在安野的房間裡,關著燈,看著路上那個漸行漸遠的身影,淚水好像止不住般瘋狂湧出,她早已顧不上擦拭,任憑它流淌。祁夜每走一步,她知道,他們的感情就遠一步,或許,此生不複相見了。她狠狠的傷害了祁夜,想必祁夜再也不會原諒她了。她真的很難受,她不想跟祁夜走到這一步,可是,她真的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但凡有一點辦法,她拚死也會爭取的。

“很難過吧?”安野站在安淩身後,看著窗外那個漸漸消失的身影,以及麵前這個哭到抽泣的身影,心疼不已。他剛從遊戲房出來,遇到了冷焱,了解了事情的經過,本想去安淩房間看看,卻發現她躲在自己的房間,他便默默的站在身後不打擾安淩,讓她儘情發泄。

安淩回過頭,發現是滿臉心疼的安野站在身後,此刻的安野,不似往日那種吊兒郎當的感覺,而是散發著一股很有安全感的大哥感覺。

“哥。”安淩瞬間就繃不住了,轉身撲到安野的懷中哭著。

“哭吧,我在。”安野抱著安淩輕輕安撫。身為安家人,有太多的無可奈何,安澤身為大哥,事業、感情都被安家捆綁著,安淩,從與易寒的感情開始,也受安忠明的限製,而他,一直擺著浪蕩的態度,就是為了讓安忠明對他死心,不把任何期望放在他身上。

安野看著懷中哭到睡著的安淩,輕輕撥開她粘在臉上的發絲,歎了口氣,緩緩將安淩抱回安淩房中,替她蓋好被子。或許,睡一覺,明天會好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