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任記憶盤旋
我還閉著眼流淚
我還裝作無所謂
我好想你好想你
卻欺騙自己
我好想你好想你
就當作秘密
我好想你
好想你
就深藏在
心
喬橋聽著歌,心裡咯噔一聲,本想帶安淩出來散心,快樂一些,沒想到此刻聽的這個歌,這個氛圍,豈不是徒增安淩的煩惱呢?
喬橋喚來服務員,打算讓歌手換一些歡快的歌,沒想到安淩一口回絕。
服務員給安淩端來一杯橙汁,安淩和喬橋一臉茫然,她們明明點的是酒,而服務員卻說,是祁夜以前吩咐他們不許給安淩上酒,他們也習慣了。
“給我上杯酒,我不要橙汁。”安淩催促著服務員。
“可是祁夜吩咐過……”
“他現在不在,我們可是消費者!”喬橋據理力爭,最終服務員還是依了他們。
喝了大半杯酒,安淩終於卸下偽裝,微醺的醉意使腦袋有些迷糊。安淩皺著眉頭,走到舞台前,問能不能讓她唱一首,那男孩也爽快,便將手中的話筒遞給了安淩,自己下台找了個位置觀看。
喬橋看著安淩上台,有點不知所措,她記得,安淩並不會唱歌,擔心安淩出糗,試圖想阻攔安淩上台,卻被安淩甩開了手。
安淩上台與音響師講了幾句話,握著話筒站在台上,掃視了一圈,發現對她投來的目光有期待,有疑惑,有質疑,還有鼓勵。她知道自己唱歌不好聽,所以她平日裡極少開口唱歌,上一次開口,還是和祁夜一起的。隻是今日,重回藍調,她也要站在祁夜的角度看看這一切,想體驗一下祁夜曾經的日子。
站在舞台上,立刻就成為了全場的焦點,若不是飲了酒,安淩萬萬不敢上台的。安淩揉了揉有些發暈的腦袋,跟隨音樂唱了起來:
淚水將我淹沒到底誰該難過
究竟是誰放掉這段感情
我才終於明白辦不到的承諾
就成了枷鎖
現實中幸福永遠缺貨
請告訴她我不愛她
笑著難過自我懲罰
想終止這一切掙紮
橫了心說真心謊話
彆告訴她我還想她
恨總比愛容易放下
當淚水堵住了胸口
就讓沉默代替所有回答
我不愛我不痛我不懂
我的心早已掏空
真心話言不由衷
.......
安淩的歌聲並沒有難聽,隻是平日裡在祁夜身邊,聽慣了祁夜專業的演唱水平,再與她自己業餘水平對比,顯得遜色。
都說詞就是唱歌人的心境,安淩一顆心都撲到這首歌中,導致後半段情難自拔唱不出口,沒想到那個男生突然上台接過麥克風,替安淩唱完這首歌。
“謝謝。”安淩低著頭,不敢讓男生看到自己的窘況,道謝後匆匆下台。
“安淩。”喬橋遞上一張紙巾,輕輕拍了拍安淩的背,用自己的身體替安淩擋住四周的目光。她第一次聽到安淩唱歌,雖然安淩的歌聲沒那麼專業,但是卻全是感情。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安淩和祁夜要分手,但是,從安淩剛才的歌聲裡,她聽出了安淩的不甘,她知道安淩還是愛著祁夜,歌聲才會如此深入人心。
“你好。”剛才在舞台上演唱的男生端了三杯酒,走了過來,“我可以坐這裡嗎?”
“可以呀。”喬橋見安淩沒有回應,便自作主張答應了。
“你好,剛才唱的挺不錯的。”男生將酒放在桌上,自己留了一杯,將另外兩杯雞尾酒推到安淩和喬橋麵前,“這是請你們的,交個朋友。”
“謝謝,我們自己有酒。”安淩端起自己的半杯酒,一飲而儘。又叫來服務員上了一瓶酒,與安淩相熟的服務員想起祁夜臨走前交代的事情,有些為難。“怎麼,有問題嗎?”
“沒問題,稍等。”服務員尋思著一會是否要給祁夜發個信息。
“算我賬上,我請。”男生露出燦爛的笑容,他知道安淩擔心他自己端來的酒是否有問題,畢竟在酒吧這種地方,有陌生男生遞酒,女孩子都會謹慎一些。“我隻是想感謝你的演唱,交個朋友,沒什麼惡意。”
安淩點了點頭,既然男生都這樣說了,自己再推辭的話就不友好了。
安淩並沒有心思跟男生閒聊,喬橋隻好肩負起活躍氣氛的角色了,與男生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而安淩在旁邊靜靜喝酒,時而附和幾句。因為她酒量不好,無論是家裡人還是祁夜都不曾讓她多飲酒,故而她也沒有體會過酒醉的感覺,她隻是覺得,喝醉了腦袋就會放空,就不會想到祁夜了,於是她一杯接一杯,在喬橋沒注意下,已經喝下五杯,然而腦袋卻沒有想象中的混沌放空,反而整個腦子裡都裝滿了祁夜,無數的祁夜的腦海裡旋轉,她越發感覺難過了。
安淩覺得自己的臉在發燙,想起身去洗手間,剛站起身,感覺天旋地轉,不小心伸手打翻了桌上的酒杯,喬橋和男生這才注意到安淩,喬橋連忙扶住安淩。
“你喝醉了?”喬橋看著桌子上的空杯子,一臉迷茫,什麼時候安淩自己喝了這麼多。
“沒有,我去下洗手間。”安淩推開喬橋,站穩身,剛走兩步,又覺得頭暈眼花,腳一軟,高跟鞋失去了支撐點,身子便又一歪,男生連忙扶住安淩。
“祁夜?”安淩抬頭看著男生,迷糊中她仿佛看到了祁夜的臉,便伸手去撫摸男生的臉,男生一臉尷尬的不知道是要躲開還是不躲開。
“安淩,你這.......”喬橋驚呼了一聲,連忙上前從男生手中接過安淩,“我扶你去洗手間吧。”
喬橋站在洗手間門口等待安淩,掏出手機給喬蔚然打了個電話,讓喬蔚然來藍調接他們,她怕一個人扶不動安淩。
喬橋扶著安淩回到座位,男生一臉歉意地看著他們。
安淩看到男生,瞬間又撲過去:“祁夜?你回來了?你不走了嗎?我後悔了你彆走好不好?”
男生一臉尷尬地站在原地,手足無措地看著安淩拉著他的手又哭又鬨的,周圍有許多人朝他們望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喬橋試圖將安淩從男生身上拉開,但是安淩死死拽著男生的手。“安淩,放手啦,他不是祁夜,我們回家吧。”
“我跟你一起帶她出去吧。”男生看著周圍人都好奇地看著他們,也有些尷尬。而安淩又死死拉著他不肯放手,他隻好陪喬橋一起將安淩帶出藍調。
冷焱站在藍調門口等安淩,雖然此次安淩是和喬橋出門,但是他還是必須跟著保障安淩的安全,所以他選擇遠遠跟隨,不去打擾安淩和姐妹相處的時光。正當他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百般無聊的踢著地上的石子時,竟發現安淩被喬橋和一個陌生男子扶著走出酒吧,瞬間警惕起來。
“什麼情況?”冷焱跑上前質問喬橋,一邊從陌生男子手中接過安淩,接過安淩卻死死拉著男生的手不放開。
“放手你放手。”安淩不停地拍打著冷焱的手,“彆想再把我和祁夜分開,你走開,我要和祁夜在一起。”
“什麼?”冷焱看著陌生男生,男生無奈地聳了聳肩,冷焱又看向喬橋。
“安淩喝醉了啦。”喬橋一臉歉意,本想帶安淩出來散心,沒想到卻讓安淩借酒消愁,而如今還喝多了耍酒瘋。
“喝了多少啊,怎麼成這樣了。”冷焱皺著眉頭,他知道安淩酒量差,酒品也差,所以大家都不讓安淩喝酒。
“對不起。”喬橋連忙道歉,是她沒有好安淩。
“喬橋!”喬蔚然喘著氣跑過來,他接到喬橋的電話說安淩喝醉了,便急急忙忙打了車過來,擔心兩個女生喝醉了會有危險,看到冷焱在瞬間放心了。“冷焱也在啊。”
“哥。”喬橋指了指安淩,“她喝醉了。”
“安淩?”喬蔚然看著死死拉住男生手臂的安淩,一臉不解。在聽到喬橋的解釋後,俯身蹲在安淩麵前,輕聲細語地說:“安淩,我是蔚然,他不是祁夜,你認錯人了。”
“你胡說,他就是祁夜,你看,他會唱歌呢。”安淩靠著男生,拉著男生的手。
“安淩,你喝醉了,他不是祁夜,我知道祁夜在哪裡,我帶你去找他好不好?”喬蔚然輕輕摸著安淩的頭發,試圖喚醒安淩。
“你知道他在哪?”
“嗯。我帶你去找他。”喬蔚然伸出手,安淩疑慮地來回看著男生和喬蔚然後,便拉住喬蔚然的手,喬蔚然順勢將安淩摟了過來。
“走吧,回家吧。”冷焱歎了口氣,上前伸手要接過安淩。可安淩竟躲開了他的手,蹲在地上。
“我不想回去。”安淩蹲在地上,恢複了一絲的理智,她不想回家,不想一個人在房間裡,每天晚上她都整夜整夜睡不著,房間裡沒有任何關於祁夜的物品,她以為看不見就不會想念,可是她無法控製自己不去想祁夜,於是她就把祁夜的東西翻出來,一件件撫摸,看著物品想著祁夜,然後天快亮的時候她又會將所有東西收起來,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這樣的日子久了,她會覺得自己好像個神經病一樣。
“安淩,那今晚住我家好嗎?”喬橋蹲在安淩麵前,此時的安淩讓她感到心疼。
“好。”安淩點了點頭。
冷焱將安淩送至喬蔚然家中,看著喬橋扶著安淩走進房門,懸著的心才落下一些。
“放心啦,我會照顧好安淩的。”喬蔚然端了杯水遞給冷焱,拍了拍冷焱的肩膀,“要不,你也留下來跟我睡。”
“我還得回去跟老大說明情況呢。”冷焱歎了口氣,讓安淩留下也好,喬橋可以開導安淩,疏通一下安淩的情緒。他一個男生,除了陪在安淩身邊,什麼也做不了,每天看著安淩鬱鬱寡歡卻無濟於事。“蔚然,幫我照看點安淩,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放心。”
冷焱回頭看了一眼房門,歎了口氣。或許有喬橋的陪伴,安淩今晚能睡個好覺。
(四)
安淩洗完澡,換上喬橋的睡衣,坐在喬橋的床上休息。喬蔚然煮了醒酒湯,輕輕敲了敲喬橋房門,他想著安淩喝了那麼多酒應該會難受。
喬橋正在洗澡,安淩聽著敲門聲響了許久,搖搖晃晃的走過去開門,洗了個澡,意識清醒了不少。
“蔚然,有事嗎?”安淩揉著腦袋,雖然在洗手間吐完又洗了澡,清醒了不少,但是,整個腦袋發脹發暈。
“我給你煮了醒酒湯,喝一點比較不難受。”喬蔚然舉了舉手中的托盤,上麵放了兩碗醒酒湯。
“好的,謝謝。”安淩本想伸手接,腳下一沒站穩,虛晃了一下,嚇得喬蔚然連忙伸手去扶。
“還是我幫你端進去吧。”喬蔚然一手扶著安淩,一手端著醒酒湯,將安淩扶至椅子上坐穩後,端給她一碗醒酒湯,看著安淩喝下後才放心。“早點休息吧,我先回房間了。”
“好的。”安淩看喬蔚然離開後,便四仰八叉的躺在喬橋床上,把腦袋放空。
“我哥來了嗎?”喬橋從浴室出來,拿著毛巾擦著頭發,看到桌上放著一碗醒酒湯,拖了安淩的福,還能喝上喬蔚然親手煮的醒酒湯。喬橋端著醒酒湯喝了一口,味道真不錯。“我哥居然親自煮了醒酒湯,安淩,我這可是拖了你的福呢。”
安淩沒有回答,懶懶地翻了個身,腦袋實在是昏沉沉的。
“怎麼了,還是很難受嗎?”喬橋爬到床上,托著下巴仔細觀察安淩,“明明不能喝酒,為什麼要逞強喝那麼多呢,多難受啊。”
安淩緊閉雙眼,此時隻要一張開雙眼,世界就旋轉起來,腦袋也昏沉沉的,她隻能閉著眼睛休息。喬橋見安淩沒有回應,以為她要睡覺了,便替安淩蓋好被子,關上燈,靜靜地躺在安淩身邊。
喬橋側過頭看著安淩的臉,從祁夜離開後,安淩好像又變回那個封閉自己內心的伊淺夏,而那個開朗,幸福的安淩好像隨著祁夜的離開也離開了。喬橋很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看安淩的模樣,她不忍心再去揭開安淩的傷口。
不知過了多久,在喬橋半夢半醒中,似乎聽到安淩起身的聲響,喬橋一下子清醒過來,看到安淩起身坐在床頭喝水。
“吵醒你了嗎?不好意思。”安淩此時酒已醒了大半,腦袋也不難受了,這大概是喬蔚然那碗醒酒湯的功勞吧。隻是突然覺得口渴,便起來找水喝。
“你好多了嗎?”喬橋見狀,提著的一顆心也落了下來。
“好多了。”安淩喝完水躺回喬橋身邊。
熄了燈,兩人並肩躺著,眼睛在黑暗中睜得大大的,喬橋想問點什麼,卻又不敢開口,安淩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喬橋……”
“安淩……”
兩人默契地同時開口,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忍不住笑了。
“喬橋,你要說什麼,你先說吧。”安淩側過身,看著喬橋。
“我想問,你和祁夜究竟怎麼了?”喬橋也側過身,與安淩麵對麵躺著。
安淩猜到喬橋會問這個,原本她也打算開口跟喬橋解釋,安淩的朋友不多,身邊除了冷焱也沒有可以傾訴的對象,所以她才會壓抑這麼久。
“該從哪裡說呢?”安淩坐起身,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床頭,喬橋也起身,抱著抱枕靠著床頭等待安淩開口。“你知道我們家的背景吧?”
喬橋瘋狂的點頭,當地人誰能不知道曾經聞風喪膽的忠聯幫,不過後麵忠聯幫轉型成為忠聯集團後,一些不好的傳言也就不攻自破了。何況現在忠聯集團涉及的產業很廣,也為當地做了很多貢獻,大家的評價還是蠻中肯的。“是祁夜接受不了你家的背景嗎?”
安淩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祁夜不會在意這些,但是,我爸在意,安家在意。”
“什麼意思?”
“你也知道,祁夜是走音樂這條路的,目前他們樂隊還不成氣候就已經擁有了幾千粉絲了,他們的實力不容小覷,我爸私下也向傳媒公司了解過樂隊未來的發展,他們也說如果樂隊能有更全麵的訓練,簽下一家公司,未來有極大的可能出道。”
“這不是很好嗎?一個當紅樂隊主唱,一個富家小姐,很匹配啊。”喬橋心想,若是祁夜隻是普普通通的大學生,那安忠明或許是不同意的,既然祁夜未來一片光明,那兩家不是很匹配嗎?為何還會分開呢?
“不是這樣的。你知道一個成名的人背後會經受多少非議嗎?你知道當初忠聯幫為何要轉型嗎?成為忠聯集團後,背後有多少眼紅的人覬覦著,安澤每天要處理好多公關事務,而祁夜,若是樂隊一直不成氣候,倒也相安無事,並不會對忠聯集團有任何威脅,問題是,他這支樂隊,未來一定能成功。”
“安淩,我不懂。”
“你想想看,祁夜成名後,是不是會有很多粉絲,會有很多的媒體關注他,會有很多人試圖從他身上了解他的一切、他的過往,那勢必會從祁夜身上挖掘到我這裡,從而牽連忠聯集團。”雖然安家給予安淩富足的生活,但是,安家這個身份也給安淩帶來了許許多多的局限,有時候,她也痛恨這個姓。“你也知道忠聯集團的前身是什麼,所以,他們擔心從祁夜身上牽扯過多安家的事情,引發對安家的不良影響。”
“那是不是隻要祁夜不出名就可以了?”
“是。我爸也提出讓祁夜放棄音樂這條路,進入忠聯集團。”
“他答應了嗎?”
“答應了。”安淩歎了口氣,祁夜為了她居然願意放棄他的夢想,而如今她卻如此傷他,她真的對不起祁夜的這份愛。“可是,我不忍心,我不忍心讓祁夜為了和我在一起放棄他的音樂,他本就屬於舞台,我不能這樣做,這樣不僅對不起他也對不起樂隊的其他人。”
“安淩。”喬橋擁抱住安淩,沒想到,本來很純粹的感情,在安淩身上卻如此的複雜。
“既然祁夜願意為了我做出犧牲,那我為了回報他這份愛,我也可以。我讓我爸假意同意我們在一起,然後讓我爸聯係傳媒公司,簽下了祁夜的樂隊,送他們出國訓練,用我們這份感情,換祁夜一次出道的機會。既然沒有辦法在一起,倒不如成全他的夢想。也算不辜負我們這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
“可是,這樣對你們兩個人很殘忍啊。”明明相愛,卻無法在一起,安淩甚至要用傷害祁夜的方法替祁夜鋪路,這對安淩來說,太過殘忍了。“就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像你曾經在立喬一樣,改個名字?”
“我曾經也跟你一樣天真。”安淩看著喬橋天真的臉,真好,像喬橋這樣一帆風順的長大,真的很好。“我去立喬也是拖了安澤的福,是安澤幫忙安排的,改名,哪有那麼容易,何況,改了名字,彆人就發現不了了嗎?現在的狗仔多麼厲害啊,能有什麼是他們挖掘不到的呢?”
“就真的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嗎?以安家的權勢,要想堵住媒體的口,也並非是難事吧?”喬橋心疼地看著安淩,為什麼明明兩個相愛的人卻無法在一起,她真的不懂,在她眼裡,這並不難啊。
安淩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也曾這樣認為,可是安澤告訴我,安家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可以堵住悠悠眾口。放開祁夜,這是我自己的決定,所有後果我都承受得住。”
喬橋看著安淩強顏歡笑的模樣,越發的心疼了,她哪裡承受得住,她若是真的承受得住,現在也不會是這般模樣。
“沒事啦喬橋,不用擔心我,我很好。”安淩看著喬橋一臉擔心的模樣,伸手捏了捏喬橋的臉蛋,“我這不是還有你陪著我呢,沒事的,都會過去的。”
“安淩,有什麼事情你跟我說,彆一個人憋著,我會心疼的。”喬橋擁抱住安淩,她不能解決安淩的煩惱,也無法代替她難過,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與傾聽了。而安淩,恰巧最需要的就是這個。
“好。”安淩也很慶幸,每次在自己最難受的時候,都有喬橋陪伴在身邊。有閨蜜真好。
兩人聊著聊著忘記了時間,女生們在一起總是能有許多話題可以聊,原本混沌的腦袋越聊越清醒,直至喬橋突然沒有了回應,安淩這才發現,喬橋早已歪著頭睡著了。安淩無奈地笑了笑,輕輕將喬橋放平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
安淩站在窗戶邊,看著如磨般漆黑一片的夜空,想著此刻祁夜應該在做什麼,此時的美國,應該是下午時分,不知祁夜是在上課還是訓練呢?有時候自己挺後悔刪除有關於祁夜的一切,包括顧羽等人的聯係方式,她固執地認為,隻要刪掉了,看不見,自己慢慢地就能淡忘,雖然現在還沒淡忘,但以目前來看,並沒有淡忘一點。
(五)
冷焱一早便吩咐司機將車開到喬蔚然家樓下,等待接安淩去學校。因為前一晚喬橋和安淩聊到很晚,而且安淩習慣了在家每天早上由冷焱喚醒,所以今天兩人都睡過頭,急匆匆地洗漱後衝出房間,喬橋爸媽早已準備好早餐坐在餐桌前等待他們,喬蔚然也已經吃完早餐坐在沙發等她們。
“喬橋,安淩,過來吃早餐吧。”喬媽媽一臉慈祥地看著安淩,桌上是已經準備好的兩份早餐。
“謝謝喬媽媽喬爸爸。”安淩看著坐在餐桌前等待她們的喬媽媽,喬爸爸,心裡有一片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何靜和安忠明實在是太忙了,很少可以這樣等待他們一起吃早餐,即便一起吃飯大家也是各吃各的,氣氛壓抑。而安淩每次來喬橋家,喬媽媽總會準備一大桌豐盛的菜肴,一家人有說有笑的吃飯。真的讓人覺得很溫暖。
“媽媽,我們來不及了啦。”喬橋拉著安淩往門口走。
“哎呀你這孩子,等一會,我打包點東西帶去路上吃。”喬媽媽一邊抱怨,一邊打包著早餐,然後拎著兩份早餐遞給安淩和喬橋。“安淩,拿著路上吃,你這孩子比上次來的時候更瘦了一點,要好好吃飯啊。”
“好的,謝謝喬媽媽。”安淩拎著早餐向喬媽媽道謝。
冷焱早已等候在門口,看到安淩出來便打開車門讓安淩進去,司機也拎著安澤準備的幾箱禮品遞給喬爸爸。司機先送喬橋去立喬,隨後再送剩下三人去聖興,安淩也趁著這時間,在車上吃掉了喬媽媽準備的早餐。
安淩很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除了與她親近的人,其餘人並看不出安淩內心真正的想法。她努力地偽裝著若無其事,像平常一樣上課,與彆人交談,隻有冷焱能從她偶爾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眼神感受到安淩內心的憂傷。
“沒胃口嗎?”喬蔚然看著安淩拿著筷子將一粒一粒米送進嘴裡,好似吃的是一盤石頭一樣難以下咽。
“嗯。”安淩索性將餐盤往前一推,不再勉強自己。
“她最近都這樣。”冷焱搖了搖頭,眼前的安淩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祁夜離開一周了,這一周,安淩晚上不睡覺,白天不吃飯,鐵人也經受不住。
“安淩,飯不吃的話,喝點湯吧。”喬蔚然將安淩的湯推到她麵前。
安淩點了點頭,喝了一口便又推開了。
“安淩。”安野突然從背後出現,朝冷焱和喬蔚然挑了挑眉,坐在安淩身邊。“吃不下飯就不要吃了。這個給你。”
安野將安淩麵前的餐盤推開,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顆酒心巧克力。小時候,安淩每每被安野欺負哭後,隻要安野給她一顆酒心巧克力,安淩便立馬轉哭為笑。安淩喜歡吃酒心巧克力,但是安澤常常以糖吃多了不好不給,而安野經常偷偷用自己的零花錢買來存著,每當安淩不開心的時候,隻要掏出一顆給她,安淩便立馬開心。這也算是兩兄妹間默契的小秘密吧。
安淩捏著手中的巧克力,明白安野是想讓她開心,她輕輕打開巧克力的包裝紙,還是小時候那個味道,甜甜的,讓人聞了就會心情愉悅,瞬間忘記煩惱。巧克力在嘴巴裡融化,絲滑而又甜蜜,是小時候最快樂的時光。
“謝謝哥。”她想起小時候每次不開心,不管是不是安野引起的,到了晚上,安野都會拿著一顆巧克力溜進她房間給她。雖然安野平日裡擺出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但是,他對安淩還是極其疼愛的。
“傻丫頭。”安野揉了揉安淩的腦袋,伸著懶腰離開了。剛才在食堂看到安淩食不下咽的模樣,他便差人去買了巧克力,他知道祁夜的事安淩還沒那麼快解開心結,但是他也沒辦法改變什麼,隻能想辦法讓安淩開心罷了。
渾渾噩噩挨過了一天,放學時,安淩提出想去海邊走走,冷焱的神經立即緊繃起來,打電話給安澤交代了一聲,便讓司機載著安淩去海邊。
安淩站在環島路上,望著海平麵快要沉進海裡的夕陽,溫暖的夕陽照射在波光粼粼的海平麵上,海浪不斷地拍打著沙灘,隨機卷上來一些美麗的貝殼,耳邊是嘩嘩的海浪聲,讓人覺得特彆的安心。
安淩脫下鞋襪,赤腳走在沙灘上,冷焱拎著安淩的鞋襪寸步不離的跟著。安淩走在海水與沙灘的交界處,感受著浪花一陣陣的親吻著腳麵,低下頭撿著海浪贈予的貝殼。司機不知從何找來的沙灘椅,安淩便坐在沙灘椅上遙望著落日。
都說夕陽稍縱即逝,安淩看著太陽慢慢落下,起初,隻是少了個尖,隨後隻剩一半,再一眨眼,海平麵上,隻留下夕陽的餘暉。海邊玩耍的人不多,畢竟秋日裡的海邊還是令人瑟瑟發抖的。司機從車裡拿了個毯子遞給冷焱,冷焱將毯子蓋在安淩身上,又從保溫杯裡倒了杯熱水遞給安淩。
安淩靠在椅子上,用手裡的熱水暖手,聽著海浪拍打著沙發的嘩嘩聲,思緒一下子拉回到那晚的海灘。那晚的海灘比今日還美,充滿歡聲笑語,可如今,物是人非,那日的男男女女,隻剩她和冷焱在此回憶。
“海邊冷,不要待太久。”冷焱知道安淩在想什麼,他不喜歡安淩在海邊睹物思人,更擔心安淩是否會如安澤他們所擔心的那樣做一些傻事。
“我們去藍調吧。”安淩坐了許久,直到天空暗下來,四周空無一人,想起藍調那個溫暖的燈光,舞台上那輕柔的歌聲,她還是很懷念。
冷焱陪安淩坐在藍調角落裡,從前安淩最愛的位置,從這裡可以清楚地看到舞台上的人,又避開了周圍的人群,安靜。安淩點了一杯酒,被冷焱阻止了,想到前兩天喝醉了在藍調耍酒瘋的安淩,冷焱的一身冷汗。
“不要阻止我,清醒著很難受。”安淩用祈求的眼神望著冷焱,從什麼時候起,她開始貪戀這種被酒精蒙蔽雙眼的感覺了,每當酒精上頭,她總能感覺到祁夜還在身邊,一切仿佛從前般,她貪戀著這種感覺,不想清醒過來。
冷焱歎了口氣,默默將菜單裡的酒換成低度數的酒,對於安淩,他總是心軟。
安淩托著下巴看著舞台上那個唱歌的男生,黯淡的燈光下,有幾分像祁夜,但終究不是祁夜。男生感受到安淩的目光,朝安淩方向望來,發現是當天喝醉了抱著他認錯人的女生,對著安淩淺淺一笑,微微點了點頭。
緩緩飄落的楓葉像思念
我點燃燭火溫暖歲末的秋天
極光掠奪天邊
北風掠過想你的容顏
我把愛燒成了落葉
卻換不回熟悉的那張臉
緩緩飄落的楓葉像思念
為何挽回要趕在冬天來之前
愛你穿越時間
讓愛滲透了地麵
我要的隻是你在我身邊
我要的隻是你在我身邊。安淩在心中默念,是啊,她要的,隻不過是祁夜在身邊,兩個人彼此陪伴罷了,為何會如此之難呢?而祁夜,是她親手推開的,她又有什麼資格怨天尤人呢?安淩冷笑了一聲,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儘,又讓服務員上了一杯。
“你不能再喝了。”冷焱奪下安淩手中的酒杯,他知道安淩很難過,可是這一切已成定局,祁夜也已經離開了。
“最後一杯。”安淩把手伸向冷焱,靜靜地看著冷焱,兩人僵持不下,最後還是冷焱讓步了。
安淩喝了一杯又一杯,轉眼已經喝下四杯,眼神已經開始迷離,腦袋犯暈,眼裡似乎已經開始出現祁夜的幻影,冷焱發覺不對勁,連忙將安淩帶出藍調。而這次,安淩難得沒有鬨,隻是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頭地望著舞台上“祁夜”的身影,乖乖地跟著冷焱離開。
她知道那不是祁夜,但是,她知道,隻要喝了酒,她就能見到祁夜,隻要喝了酒,就可以見到朝思暮想的祁夜。祁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