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船 “你去洗個澡,再換件衣服。”……(2 / 2)

那時候他們都還沒有分化。分化當天杜芙興衝衝地詢問院長她的體檢報告,可沒想到等來的卻是自己分化為Beta,竹馬分化為Alpha的噩耗。

不知道,羅塞恩的信息素會是什麼樣的。

“洗乾淨了?”羅塞恩懶洋洋的抬起臉。他有潔癖,眼裡容不得一點臟汙,如果不是這個人剛剛救了他一命,他根本不可能準許她在這裡待上哪怕一秒。

披著頭發的杜芙點了點頭。

他沒有看到她的臉,視線忽然凝固,變得有一絲絲古怪:“為什麼不把頭發擦乾?裡昂連這點小事也做不好嗎?”

裡昂便是剛才帶她去浴室的Alpha。

羅塞恩忍無可忍,按著光腦的屏幕想叫人來,但又覺得效率太低,乾脆自己隨便找了塊布,將杜芙按在椅子上,粗暴地擦拭著她的頭發。他根本不能很好控製自己的力氣,杜芙被他扯得頭皮生疼。他極不耐煩地用毛巾吸走發梢的水分,“下次洗完澡記得把頭發擦乾,聽懂了嗎?”

杜芙不解地問:“為什麼不讓它自己晾乾呢?”

“因為會發燒生病,你連這些常識都不知道,怎麼活到這麼大的?”

羅塞恩除了嫌棄她極其糟糕的自理能力,也嫌棄她隨意的穿著,在他眼裡她幾乎是個披頭散發、愚昧無知的野人。真不知道她當時哪裡來的勇氣站在他麵前,擋住了那顆向他砸來的流彈。

不過好在裡昂用脈衝粒子炮打了回去,不然他現在就要忍受更多了。

他命令道:“把頭抬起來。”

尖尖的下巴揚起。羅塞恩得以看到少女洗去汙垢後白淨的臉。她身上的氣味很清淡,一絲信息素也沒有。

她是個純粹的Beta。

由於皇室身份,羅塞恩和形形色色的人打過交道,議會那幫老不死的家夥也催他儘快將婚事提上議程,可他對Omega和Beta都無感。在他眼裡,前者是哭哭啼啼軟弱無能的菟絲花,後者是平庸到隻剩下數量優勢的帝國工具。

沒有哪一個像她一樣,漂亮到第一眼甚至會懷疑自己認錯了性彆。

羅塞恩意識到自己的失神,幾乎是立刻皺起眉,他討厭這種不受控的感覺。他丟開毛巾坐下:“等到了第一星,我會給你在中央城另外安置住處,幫你錄入帝國的身份卡,並給你一筆錢——你放心,我不是小氣的人,這筆錢夠你三輩子加起來都衣食無憂。”

他注意到杜芙的雙手絞緊了襯衣,於是她白皙的腿裸露出大半。不知為何他心裡更煩躁了。

“你想說什麼?”

杜芙咬著下唇:“我不想要報酬。”

“這些還不夠?”

羅塞恩以為她想要更多,心裡冷笑,看來她救他也不過是為了謀利罷了,他早就洞悉這些下等人的貪婪,他們看到利益便會像是嗅到肉味的蒼蠅撲上來,令人生厭,“說吧,你還想要什麼?”

杜芙盯著他的綠眼睛,直白地說:“什麼都不要,我仰慕您。”

“……什麼?”羅塞恩臉上出現了幾秒的空白。

杜芙以為他沒聽清,認真地重複了一遍:“我仰慕您,救您是我自願的,我什麼都不想要。”

“……”羅塞恩不知該說什麼,他低頭按了按太陽穴,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為什麼所有人都要這麼問呢?喜歡和身份一定需要扯上關係嗎?

杜芙如實將疑惑說了出來,羅塞恩險些被她的天真氣笑,他強調:“怎麼可能沒有關係,你是白癡嗎?貴族和平民通婚的可能性幾乎為0,身份立場不對等下的婚姻根本不可能成立。如果不是這場爆炸,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跟你這種人扯上關係。”

他一連用了兩個“不可能”,好像很看不起平民……杜芙當然也屬於平民,被討厭的範疇。

她有些失望:“原來是這樣。”

羅塞恩抱著胳膊:“所以不要抱有這些可笑的念頭了,我不可能愛上一個Beta,更不可能娶你。”

杜芙感到奇怪,她並沒有提到過“娶她”,她隻是想要獲得羅塞恩的庇護而已。可能Alpha就是喜歡自說自話吧。

她的默不作聲被羅塞恩誤認為傷心,他從沒遇到過這麼死纏爛打的追求者,第一星那些矜持的貴族Omega可不像她一樣,他們的臉皮都薄得很,拉不下臉來做這麼丟麵子的事。

她就真的那麼喜歡他嗎?

“難道你非得喜歡我不可嗎?第一星有那麼多Alpha,總會有腦子不正常不嫌棄你低賤身份的。”

羅塞恩用手指不斷叩擊著胳膊,皺緊了眉,隨後又舒展開——他想到了一個辦法。

他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杜芙,“首先,你得學習必須的禮儀。”

他對著光腦說了幾句話,過了不久有人送來一些食物。餐盤裡放著羊排、蔬菜、水果和一些沒見過的精致點心,香氣一個勁兒往鼻孔裡鑽,杜芙簡直要看呆了。

她吃過最好的東西也隻是福利院的麵包條。

羅塞恩問:“你餓了嗎?”

杜芙吞咽著口水,拚命點頭。

她的急迫引得羅塞恩發笑。方才在她離開期間,下屬謹慎地提醒他這個女性Beta存在嫌疑,在爆炸案查清楚前應該審訊她,和她保持距離,可羅塞恩卻不屑一顧。

看吧,她連食物都抵抗不了,能有什麼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