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一夥在星際中流竄、臭名昭著的亡命徒。
那是在蟲族出現之前便讓帝國感到頭疼的存在。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來曆,外麵傳言他們其實是被流放的暴徒和汙染區誕生的怪胎,集結在一起,做著一些可怕的事。
星際海盜活動的範圍很廣,他們憑借宇宙中無處不在的蟲洞進行著隨心所欲的躍遷,幾乎沒人知道他們會出現在哪裡。就像今天,他們出現在垃圾星,在這顆星球投放了炸彈。
可想而知,原因隻有一個。
羅塞恩冷笑一聲,座椅的扶手幾乎被他捏的粉碎:“他們是衝著我來的。卡洛希昨天才和我傳了簡訊說軍部打掉了那幫帝國垃圾的通訊站,今天他們便找上門來了——動作倒是快。”
爆炸是小範圍的,目的不是取他性命,僅起著警告和威懾的作用。不然以星際海盜的流氓作風怎麼可能就這樣善罷甘休?
杜芙聽著他們的談話沒有做聲。事實上爆炸時她在煙霧中看到了一些東西,但她不打算告訴他們,在這種情況下惹火上身不是明智之舉。
她想起那雙血色的雙眸。
在登上星艦前,對方意味深長地和她對視了一秒。她不知道那個眼神代表著什麼,也不願去知道。她隻需要做好自己在做的事情就好了。
下屬彙報完結果便離開了,艙內一時陷入沉重的死寂。杜芙認為她應該說些什麼活躍一下氣氛,便聽羅塞恩漫不經心地說:“你不是覺得我會拋下你嗎?現在你都聽到了,現在除非滅口,否則我們不得不帶著你了。”
可是……這不是她自願聽到的。
杜芙不喜歡知道彆人的秘密。在垃圾星上這代表著命運共同體的站隊,有捆綁的意義。這也正是她急於擺脫達蒙的原因。
晚上睡覺前他總喜歡抱著她說一些過去的事情,例如他悲慘的童年,杜芙都能倒背如流了。而她在達蒙眼中是柔順的,不能表現出厭惡。
她對外性格的塑造很大一部分來源於她目標的喜好。譬如達蒙。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她知道兒時被狠心的生母扔在冰天雪地裡的達蒙偏好柔順而易於掌控的女性伴侶。可是羅塞恩與達蒙完全不同,他習慣了高高在上,優越的出身使得他人對他隻有卑躬屈膝的份,聽話裝乖便失去了原有的優勢。
杜芙想,或許強勢一點的性格會讓他產生新鮮感。
這意味著她得嘗試取得談話的主動權。
這麼想著,她開口:“但是您……會有危險嗎?”
羅塞恩看起來像是沒能聽懂她的話,他低頭整理著弄出褶皺的袖口,姿勢優雅至極,沒有剛才情緒激動的模樣:“危險?你指的是什麼?”
“如果是星盜的話,他們對您懷恨在心,之後肯定還會找機會來攻擊你的。在此之前您隻能一直處在擔驚受怕裡。”
杜芙仰麵看著他,她的眼睛和發色一樣是明亮漆黑的顏色,令人聯想到璀璨的夜空,可是夜空深處卻湧動著一些不安分的因子。這個時候她看起來全無剛才學習餐桌禮儀的笨拙,展現出了一種不符合身份的聰慧。
可羅塞恩卻像是聽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似的大笑起來,杜芙被他笑的不解極了。
“好吧,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我是誰,不然你也不至於說出這麼愚蠢的話了。我告訴你,我和那幫賣官鬻爵的廢物貴族可不一樣。”
他把右手放在胸口,袖扣上的金色蒼鷹威風凜凜,他高傲地自我介紹著,“我可是貨真價實的皇族子民,皇室宗族裡排名第三的繼承人。我的家族掌握著全星際最先進的武器科技,帝國軍部的軍人繞中央城可以繞十圈,那幫星盜就算再狡詐也傷不到我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