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伴隨著電視裡春晚的歡聲笑語，五人圍坐在桌邊吃著年夜飯，說著吉祥話。今晚的氛圍跟平時不太一樣，餐桌上的話多了起來，陸時升陪著他爸喝酒，聊聊做生意的訣竅和心得，好為日後創業更加順利。

程久平日裡不喝酒，這會兒更不可能陪著他們喝白酒，於是選擇跟陸母和陸時菁一樣倒了點紅酒喝喝。

他酒量差，沒喝多少臉上紅撲撲的，眼神迷離地看著其他人說話，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菜，心裡想著，陸時升的媽媽做飯真好吃。

自從跟著陸時升來到陸家，好像就沒見過陸時升下廚，都是他爸爸媽媽在做，可能這就是家的意義，無論你在外麵多能乾，回家就能放下一切吃上媽媽做的飯，陸時升可真幸福。

程久有些犯困，隱隱約約聽到陸母在跟他說話，溫聲細語，關懷備至，沒聽清說了什麼，肯定不是什麼壞話，他本能地點點頭。

再醒過來時，他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陸時升的身影就在床邊。見他醒了，陸時升趕緊把醒酒湯遞給他，“醒了？來喝點醒酒湯，媽特意為你煮的。你也是，酒量不好就少喝一點，到最後竟然還敢一口把杯子裡的酒全部喝完，能耐了？”

程久還是懵的，自己喝的那麼猛？他完全不記得了。

喝完醒酒湯，看了看窗外，還是夜晚，他問陸時升：“現在幾點了？”

“十點了，要起來跟我一起守夜嗎？”

“好啊。”

守夜不用守一整夜，過了十二點迎來新的一年就算是守夜。

陸父陸母在客廳看春晚，程久不想出去打擾，跟陸時升留在房間說著話。

“好安靜啊。”程久看著窗外，外麵萬家燈火，卻聽不到一絲煙火聲。

“沒辦法，市內不讓放煙花爆竹，以前管得不嚴，還是有小孩子在樓下放煙花，現在徹底見不到了。”

“這點還是農村好，沒人管。我小時候沒得玩，會跟著四姐跑到有煙花爆竹的小孩家看他們玩，放在地上點著火，誰都能看見，就當是我玩的。”

程久仿佛是在說彆人的故事，但陸時升看在眼裡卻很心疼。陸時升小時候不喜歡玩這些，後來也是陪著陸時菁玩，但好歹自己有的玩，不缺這些東西。

“想玩嗎？”陸時升問他。

“什麼？煙花爆竹？”

“嗯。”

“想有什麼用，這些東西又不能在市內玩。”

“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會魔法嗎？現在我要施法帶你去玩，跟我走。”

陸時升給程久穿好衣服，然後把人帶出去，客廳的父母來不及詢問，他丟下一句：“我們出門了，不用等我們。”

陸時菁聽到動靜趕緊出來，問是不是要出去玩，她也想去，但是被陸母一把拉住，稍稍使個眼色陸時菁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陸時升開車遠離市區，想找到能買煙花爆竹的地方，除夕這晚幾乎看不到有店鋪開門，他隻好邊開車邊留意。離開市中心，到城市的周邊，能看到不少小孩子手裡拿著煙花棒，陸時升索性下車找他們買了一點煙花棒和小型煙花，隨後載著程久到了一個沒什麼人的地方。

這裡很偏，除了水泥鋪的道路，就隻剩雜草，但不遠處能看到星星點點的燈光。

他們用車燈做光源，把買來的小型煙花擺放在地上，陸時升拿出打火機要去點火，一旁的程久問道：“你不抽煙哪來的打火機？”

“也是找那群小孩子買的。”說完，他蹲在煙花麵前點燃那根導火線，隨後撤離到程久身邊。

絢爛的煙花厚積薄發，明亮的煙火照耀著程久雀躍的臉龐，多年未近距離觀看煙花，不曾想還是這麼耀眼。

一個小型煙花燃儘，程久躍躍欲試，說：“我要玩，我要玩！。”

他搶走陸時升手裡的打火機，在身旁一堆煙花裡麵挑選了幾個擺放到陸時升剛剛擺放的位置。陸時升反複叮囑他要注意安全，他擺擺手，把麵前的煙花一一點燃，為了點著後麵的，差點被前麵點燃的煙花傷著，幸好陸時升眼疾手快把人抱回來。

“膽子挺大啊，還敢這麼玩！”陸時升拍了一下他的頭，不重，隻是想教訓他，就像教訓蛋糕那樣。

程久過於興奮，他早就想這麼玩了，雖然被教訓了，但他一點悔改的意思都沒有，反而跟陸時升嘻嘻哈哈。

陸時升不跟他計較，陪他玩鬨就是了。

兩人一口氣連著點燃了好幾個煙花，緊接著把剩下的煙花棒拿在手裡點燃，這種拿手裡玩的煙花比隻能放地上的可玩性強一點。程久拿著點燃的煙花去嚇唬陸時升，見陸時升條件性反射往後退了兩步，他目的得逞地哈哈大笑。

陸時升無奈，小朋友真的太皮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買來的煙花放完了，程久意猶未儘，難得能這樣敞開了玩，下一次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空氣中的煙火味沒有完全消散，兩人倚著車挨在一起回味剛剛的快樂。程久抬頭看天空，沒有星星，沒有月亮，又看看四周，沒有房子，也沒有彆人，隻有陸時升和他。

他的目光掃到陸時升的同時，陸時升也在看他，他心虛地挪開眼神，想起剛剛自己由於興奮表現得很放肆，這會兒陸時升該不會要找他算賬吧？

他剛想開口解釋，緩和一下氣氛，卻被陸時升抱進懷裡輕輕地吻著。他順從地閉上眼感受著陸時升的氣息，雙手回抱住他。

周圍很安靜，夜很黑、風很輕，時間好像凝固在這一刻，直到耳邊傳來煙花盛放的聲音兩人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