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周鄭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成年人的體麵在於不揭穿。
雖然被於多溫父親去世的消息給震驚到了,但是周鄭還是麵不改色沒有多說些什麼有的沒的,免得讓對方不開心。
這是他為人處事周到的地方。
關於剛才偷聽到的細節,應該說本意不是偷聽,但是恰巧就聽到了,就順便留在了那裡。
自知理虧的周鄭直起身子不再為難沉默的於多溫。
兩個人的關係從不清不楚到現在涇渭分明,隻用了短短的十分鐘。
於多溫擺擺手也不想和他同行回遠遊廳,周鄭自覺撤退,表示自己也上廁所。十分懂事地在此處分道揚鑣。
回想對話,周鄭心裡很不是滋味。既然高中就有這樣的事情,那作為同桌的我,為什麼渾然不覺?
當時於多溫和鐘連馨等人的矛盾,真的就是寢室裡發生的摩擦那麼簡單嗎?
在塵埃裡淹沒的事實成為讓人好奇但無法探尋的秘密,麵具下到底有什麼,可能都是潘多拉的魔盒。
打開的選擇永遠還是比不打開的少。
因為疼痛的事物,最好彆觸碰。
這次定包廂的時候,歐陽永還說這個蓬萊酒店真是風雅,
都取自詩經的篇目。
周鄭看到了《遠遊》,一點也沒有猶豫就選了。
當時歐陽永還撓著頭問他是什麼意思。
周鄭搖頭,說哪有這麼多講究。就覺得這個大小合適就選它吧。
可他心裡也清楚,早年看到的某條微博裡發過這篇的節選。
有人還感慨,人處在痛苦中,總想解脫,連屈原都不想同流合汙,希望飛到天際。
那自己呢?又怎麼逃脫的了泥淖。
周鄭現在才懂,有時候的青春疼痛文學,實際可能那段時間她確實過得不開心吧。
於多溫在座位上停留了一會兒,就看見周鄭回來了。
他和歐陽永囑咐了些什麼,微笑地摟著於凱等人,笑著迎送同學們的離彆,有些感傷地觥籌交錯在其他的酒桌。
無數人迎來送往間也隻會讚歎一句,像周鄭這樣體貼入微和周到的男人實在太少了。
周鄭也隻是一縷陽光,關懷備至照在每一個同學的身上,表示自己哪裡來的能耐,高看他了。
在和鄰座女同學的些許交談裡,於多溫才發現這次活動其實是周鄭和歐陽永一起號召組織的。
光是歐陽永作為生活委員,是組織不起來的。而同學會大頭,周鄭更是大方地出了。
真是讓人驚訝又不覺得驚訝。
富二代?
有錢人?
很多時候不得不感慨,為人處事方麵,連周鄭都變得那麼圓滑世故了。
想到周鄭的公司,於多溫聯想到本區內一些有名的印刷廠和其他公司,而恰好這些工業企業的家中獨子,
也是有那麼一兩個在自己的班裡,或者和班裡的某些人關係甚密。
周鄭想要創業,可能並不想要憑借家裡的力量?
不然他乾嘛還要做這樣的處理人脈的事情,給自己找麻煩乾。
成長的代價讓人唏噓,以前的周鄭也不太會拒絕彆人的求助,雖然在自己的強力要求下也會表明拒絕的意思。
但這麼一個單純的男孩到現在的世故,還是讓人很不適應。
於多溫搖搖頭,顧自又喝了一杯果汁,想著差不多正要走的時候,收到了母親發的語音消息。
明明說好了是今晚大概八九點才能回來,怎麼就發消息給自己了?
“多溫,你婆婆來了。”
“你回來一趟哈,她說有事情找你得當麵說。”
她媽媽強調了當麵,也沒說什麼事情。語氣裡也聽不太出來。
開口就是爆炸,
她來乾什麼?
她知道我和周樂離婚?
她是來找我麻煩的?
一下子無數擔憂和無奈湧上了心頭,於多溫正好也沒脫掉大衣。
拎起包,和在桌上的各位同學說了下再見,說家裡有點事就要走了。
陳鑫楠最為活潑還揮揮手,表示下次約。
突然想起微信好像沒了,又趕忙讓於多溫先把微信加上。
這一來二去,於多溫就把桌子上的人都加上了
才被放走離開。
等到周鄭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想吃幾口最後上的一碗麵條。就發現於多溫的包不見了。
他看向陳鑫楠,陳鑫楠立馬知道他想說些什麼。
就道:“於多溫說她家裡有點事情,就先走了。”
周鄭有些無語,也不和自己說一下。
轉瞬又想,乾嘛和自己說?
有什麼好說的。
他想到十年前於多溫拉黑自己的微信後也沒有加回去,自己還沒於多溫微信呢。
本來想還是做個朋友也蠻好的,怎麼對方和自己見麵,算上這次也算是這個月的第四次了,竟然還沒有機會能加上。
匪夷所思。
就在這一想法冒出來的時候,陳鑫楠自豪地揮舞著自己的手機,屏幕上閃爍著一個簡單的火影忍者裡的七班三個人的合影頭像,赫赫幾個大字:
“溫水喝得更健康”
儼然像是做淨水機廣告的。
甚是好笑。
周鄭覺得無語,所以她還有空和陳鑫楠加了微信?
他直接上前也不多說,拿了陳鑫楠的手機就把名片推給了自己。
細長的手指簡單的敲擊,就向對方發起了加好友的申請。
“嘖嘖,你這是乾嘛。找多溫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