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鑫楠覺得好有意思啊,他打趣周鄭。
“沒,就是老同學了,而且有點事情總和她有關係,加一下方便。”
“啊什麼關係,情感關係?”
看到陳鑫楠的賊眉鼠眼,周鄭都堵得慌。這麼一個正常的帥哥乾嘛總是這麼猥瑣!
他推開陳鑫楠,一臉正氣浩然。
“吃你的吧,我們可不能浪費糧食。等下你記得把吃的打包。”
對於好兄弟的掩飾他倒是不意外。陳鑫楠默默點頭後半句。
“確實是不能浪費的,不愧是你我們的道德標杆。”
桌上的眾人前麵倒是沒聽清,後麵的倒是聽的一清二楚。
無語了,不是說這兩個人都做老板了還這麼摳門?
哦對,那是陳鑫楠,確實也不意外,隻是周鄭也這樣倒是有點意思。
於多溫很著急,外麵什麼時候下著大雨她都不知道。
她都不知道為什麼總在奇怪的時候遇上雨天,車的雨刮器在緩緩規律地移動在玻璃上,一些雨水的躁動響聲讓於多溫心裡不安。
她本就對這個前婆婆很看不慣,隻是出於對周樂的認真,讓自己也忍下了不少難以接受的事情。
不知道周樂出軌,這個婆婆知不知道。
當時說的好好的,自己的兒子萬中挑一。
年薪也有三十來萬,家裡有房有車,本地人,也有179,人模人樣的。
還看不起自己單親家庭,父親還去世了。
雖然有房有車,但是公寓買在了房價便宜的新華區,還試圖攛掇過自己能賣掉自己的公寓,和周樂到時候在錢塘區換個大房子。
因為周樂的工作就是錢塘區那邊,所以她根本也沒有考慮到自己的兒媳婦到底需要多久才能從錢塘區去新華區通勤。
對於這個問題,於多溫現在回想起來,
隻是無語罷了。
剛開出停車場的路口就很擁堵,於多溫好不容易能開到第一位了,
結果紅燈了。正當她看著黃燈變綠,往前開的時候,
路口突然衝出一輛車,搖晃著就直接衝向於多溫和一輛正要右轉的車。
那輛右轉的車被撞的更為嚴重,第一時間就碰到了那輛混亂的轎車。
霎時間一片大亂。
於多溫眼前一片空白,
就感覺到被衝擊的餘波在自己的大腦裡回蕩。
她眼前閃過許多畫麵,也想到了很多問題。
在這種人命關天的時刻,她雙手按照以前看到的教程死死抱住後腦勺,沒想到這麼一瞬間還能做出這樣的動作,
我可真牛啊。
她心想。
她還想到了於瑤給自己買的兩份意外保險。
想到了董局暗示自己說可能明後年會有重新的工作安排。
想到了自己在家裡擺的那盆快要養死的多肉。
甚至想到了自己還沒養的狗,和自己剛穿上身第一天的新大衣。
最後,她好不容易想到了周鄭剛才問自己的話。
“是啊,我過得不好。周鄭。”
可她沒辦法和周鄭再說了。
昏昏沉沉,天旋地轉。
她眼睛閉上,陷入昏迷。
門口的混亂場景讓人沒反應過來,但是不少同學都在往外走。
都見到了這一畫麵,陳鑫楠和周鄭也剛好走到了門口,兩個人後來都喝了酒,這下好了,車也開不了了。
打算去打個的。
結果看到這種場景都嚇壞了。
周鄭從來沒覺得自己的眼睛原來能這麼好,明明照理說有200度近視。
難道今天的隱形眼鏡有遠視的功能?
怎麼能這麼快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件寶藍色的大衣上好像沾著什麼,有人在大喊。
救護車。
在原地等待的那兩分鐘裡,周鄭反應過來了。
他衝了出去,陳鑫楠沒拉住他,還在後麵跺著腳,喊著彆去離遠點。
亂死了,很危險。
陳鑫楠還喊了什麼呢?
周鄭已經聽不見了。
他想到了高三最後一次體質健康測視,他在跑一千米的時候,遠遠看見一件寶藍色的短袖,汗水模糊了視線。
感官被無限製放大、放大再放大,有些記憶裡藏住的畫麵被前麵的呐喊聲、歇斯底裡的哭吼聲生生破開了一個口子。
那些紳士儒雅的人是怎麼看見死亡近在咫尺?
在泰坦尼克號上的紳士,會把機會讓給婦孺,拉著小提琴麵臨死亡。
而現實中的左右逢源的紳士,看見痛失所愛的時候又是怎麼麵對死亡的呢?
周鄭不知道,因為可能要死的不是他,他跑的飛快,來到於多溫的麵前。
看到對方緊閉的雙眼,血肉模糊的胳膊,他忍不住哭了出來。
即使上一次的哭泣已經變成往事不願再提的風影,他都被自己嚇到了。
為什麼每次都為了一個人在哭泣。
男子漢也會脆弱地麵對痛苦吧。
他在迷糊著送於多溫上救護車的時候,想到,所以我在哭泣可能痛失所愛嗎?
於多溫是我的所愛?
這真不敢讓自己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