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裡斯眯了眯眼,米克萊特沉默不語。
德維特輕嘖,拔出佩劍扔給米克萊特,招呼門前守衛過來:“去,打一場。”
米克萊特轉頭看向佩裡斯,一個合格的護衛總是要征詢主人的意見的。
佩裡斯依舊掛著笑:“打唄,大門口打架丟的不是咱們的人,贏知道吧。”
米克萊特點頭,腳尖一勾長劍躍起,他伸手接好,就見守衛向他示意後拔劍上前。
劍光一閃,直衝米克萊特麵門,米克萊特側身躲過,反手用劍格擋。
一聲刺耳的金屬刮擦聲,守衛手腕一轉,挑劍砍向米克萊特執劍的右手。
米克萊特遊刃有餘地後退一步,右手撤劍,卻出人意料地轉瞬前劈轉守為攻。
速度快得驚人,劍光陣陣,不過三招,已經是米克萊特壓著對方打。
朱利安抿嘴,心頭不悅,一旁的德維特卻是越看越高興。
好苗子啊,能把道格拉斯家門口的守衛壓著打,還是沒用魔法隻靠體術!
而且看他剛才踩著劍飛過來的樣子,風屬性魔法也很厲害啊。
這種好苗子上了戰場那可是一大利器!
他的目光從一開始的鄙夷變得欣賞,這是一顆珍貴的原石!
在德維特思考把米克萊特塞進哪個營的時候,守衛手裡的劍被挑飛了出去。
守衛心服口服:“真厲害。”
米克萊特則冷淡得多,麵不改色地點了個頭,下意識收劍卻在腰間沒摸到劍鞘,於是又上前把它遞給那個守衛。
佩裡斯注意到德維特的表情,心中有了計較。
本來就在擔心自己一個脆皮法師怎麼訓練一個戰神的軍事技能,現在這不正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
【好耶!白嫖軍事訓練!】她在腦海對佩佩說,【今天我決定不罵德維特,他真是個好人!】
佩佩:【……】
德維特眼熱,想要上前和米克萊特說話,結果看到那家夥安安靜靜地退到佩裡斯身邊,頓時心裡的熱絡就少了幾分。
“佩裡斯,”他冷著臉,“比起作為你的護衛,他進入軍營更能實現價值,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
“好哦,他交給你管了。”
佩裡斯一口答應,以為對方要討價還價的德維特竟有些噎住。
“不過人是我帶回來的,平常我偶爾喊他幫個忙可以吧?”
佩裡斯左眼寫著“不答應不給人”,右眼寫著“你帶走你來養”。
米克萊特倒是懂了佩裡斯的心思,於是老老實實等著安排。
德維特氣悶,又想著這麼一個嬌小姐,估計幫忙也不是什麼大事,於是答應下來。
適才見獵心喜,這會兒才反應過來:“你是哪裡人?”
“朱庇特。”
“流民?”
“是。”
德維特眉頭微皺:新兵營去俘虜營篩人的時候怎麼漏了這麼明顯一好苗子?這麼鬆懈?
“帶他去新兵營,去之前該有的都添上。”他向守衛下令,轉而又同米克萊特說,“好好訓練。”
米克萊特順從地跟過去,路過馬車時和透過車窗張望的朱利安目光短暫相接。
這一眉眼關係被佩裡斯平靜地收在眼底,腦海裡的佩佩反應卻大得要命。
【一見鐘情是不是要來了!你還敢把他推給德維特!】
【我們有契約啊佩佩。】佩裡斯淡然置之,【愛上誰都無所謂,那份契約可比上輩子的嚴格多了。】
【和之前不一樣?哪裡不一樣?】佩佩隻覺得她在說大話,【你是說多了那一堆資敵的魔法資源?】
【連你也沒注意到嗎?】佩裡斯胸有成竹,【那看來米克萊特也沒注意到。】
佩佩驚訝至極:【你難道在契約上做了手腳?】
【怎麼會,我又不是那種人!】佩裡斯落落穆穆地說,【隻是用暗魔法做了點小實驗,比如咒印之類的。】
佩佩聽了大笑起來:【原來你不放心他!可憐的米克萊特,還為你喝下毒酒。】
【佩佩,這一輪可不是好感攻略遊戲啊,替我喝下毒酒又怎樣呢?那是上輩子的米克萊特,和現在這個人有什麼關係,原本劇情裡他捅了你一刀呢。】
“小公爵,”佩裡斯笑靨如花,“挖走我一個人,是否該給我一些回報呢?”
德維特鄙夷她的得寸進尺:“你能差使他還不算?”
“那算什麼回報?沒有我,米克萊特還在流民裡等待安置呢,您也看見了,他的資質。”
“要東西的時候倒是懂些禮貌,”德維特譏諷她,“想要什麼呢?珠寶?鞋子?衣裙?能用來吹噓的什麼奇珍?”
“伊莎貝爾的入場券。”佩裡斯不急不緩,“上個月您把我的入場資格銷毀了,現在我要它,您看可以嗎?”
【誒?你要這個做什麼?】
【拍賣會,賣點魔藥賺錢啊。】
佩裡斯想起上輩子一行人去參加拍賣會,偏偏隻有自己被攔下,這輩子關係這麼差還是早掉解決這件事好了,再者,雖說也不是不能找其他地方賣啦,可是伊莎貝爾給的錢超多的!
德維特先是一心虛,他讓人把入場資格取消的事佩裡斯居然知道,隨後又惱羞成怒:“我不該取消嗎?頂著道格拉斯家族之名行走的贗品?”
佩裡斯通情達理地點頭:“當然應該,道格拉斯家族收回那一切都是合理的。”
德維特像是被打了一悶拳。
從前他無視佩裡斯,對方至少還會紅眼眶,現在隻不過過了一晚上,她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對自己毫不在意。
德維特心煩意亂,倉促答應下來又上了馬車,剛要關門就聽見一聲禮貌疏離的請求:“萬望您記得這件事。”
佩裡斯衝馬車行禮,端得是矜貴優雅,誰也挑不出來一個養女禮儀的不是。
朱利安從車窗再次看到佩裡斯下低的頭頂,神色複雜地坐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