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見王 光精靈賜福後悠悠然化作……(2 / 2)

佩裡斯總結道:“都是光明神的錯啊!”

克勞迪婭、朱利安:……

“也不能這麼說,”朱利安替神辯解,“光明神冕下能乾預現實的能力有限,否則不需要設立聖女聖子,更何況人類不是神唯一的造物,倒是我們自顧自地貼上了對方。”

佩裡斯擺手:“這就是觀念不同了,放我們那裡,沒用的神都是會被開除的,嚴重點的直接,嗯,把神殿拆了燒了。”

兩人大吃一驚:“這樣的嗎?”

佩裡斯點點頭:“所以說,都是光明神的錯啊。”

命運之輪忽然劇烈地顫抖,似乎是對佩裡斯的態度十分不滿,倒是光精靈冕下一動不動,像是個真正的裝飾物。

朱利安嘴角一抽,把剩下的事解釋了個七七八八,除去佩裡斯和佩佩是本人,其餘的自己知道的信息悉數托盤而出。

聖女喝著水解渴,而被信息轟炸的兩人反應截然不同。

克勞迪婭先是默然,然後幾次欲言又止,最終憋出一句:“你辛苦了。”

佩裡斯則興奮地在腦海給佩佩說:【真彆說,還真彆說!你倆怪了不起的嘞!】

正五味雜陳的佩佩:【……】

【可我什麼也不記得。】佩佩低落道,【她說的那些,除了她以外沒人記得吧?】

這時,朱利安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她補充道:“對了,除了我以外,現在德維特和迪倫公爵也都覺醒了之前那些的記憶。”

兩人異口同聲:“什麼!”

【你不是知道嗎?就德維特。】

【可我不知道公爵也知道了啊!】

【……可是公爵知道有什麼用嗎?不影響什麼吧,要是是我們這邊,那無所謂,要是是對方那邊,他本來就是對方那邊?】

克勞迪婭難以置信:“那倆呆瓜都能知道為什麼我一個次位聖女不知道!”

佩裡斯跟著點頭。

朱利安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之,他們有那些記憶了,但佩裡斯你來之後的那次,隻有米克萊特知道。”

“米克萊特?”克勞迪婭似乎想不起這人,而後忽然記起,“啊,那個佩裡斯的小狗?故事裡朱利安的狗?”

朱利安、佩裡斯:……

“總之,我和他沒什麼關係了,”佩裡斯解釋道,“我之前是因為那個假回憶才找上的他。”

“唔,好像是個好苗子來著,”克勞迪婭捏著下巴若有所思,那個挖人的表情誰看了都是一清二楚,“他可以,我之前給他下了契約,你的事他不會說出去。”

佩裡斯:!

“什麼時候!”

“哦,你哭的那次?”

絞儘腦汁,佩裡斯記了起來。

她連忙轉移話題:“總之!我接受你們的解釋,現在我們的目標是聖戰的勝利!對方陣營是伊萊和哈倫蘇圖為主,三皇子派也需要人盯著,作為你們瞞著我的代價,我在戰場上不服從你們任何一方的指揮!”

兩人沒有異議,就見佩裡斯手一揮變出三張紙:“一式三份啊!立字據!”

克勞迪婭、朱利安:……

“立!”

**

佩裡斯喜眯眯帶著三人簽名的字據回了房間,克勞迪婭倒頭就睡,她卻興奮地睡不著。

【你興奮什麼?】

【我不知道!】

【……彆太高興了!你這麼高興真的很奇怪!】

【但我就是高興!】

【因為你做好了被排外的準備,但不想接受被排外的可能。】佩佩化身哲學家,老神在在地替她分析,【然後你發現結果比你想象的還要好,即便是異鄉人,在哪裡付出了心血,哪裡也是新的故鄉。】

【也許吧?那種沒有被辜負的感覺!】佩裡斯在心裡默默地說,【雖說我肯定是要回家啦,但這一趟真的,我忽然感覺也不算很差?朱利安不是故事裡那樣,克勞迪婭比我想象得更有魅力,以及其他人,我忽然覺得這個世界雖然討厭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取之處。】

【哦?出發前還是一心隻為薇拉呢。】

【參與感增加了啊佩佩,】佩裡斯回答,【雖說之前不承認,我其實還是挺喜歡克勞迪婭和朱利安的,和她們成為朋友可真不錯啊!】

佩佩歎息道:【是啊,誰能想到呢?原來一切真相是這樣的。】

佩裡斯從床上彈起來:【不行,我得出去跑兩圈!】

佩佩:【?】

就見佩裡斯直接推開窗跳了下去,像隻敏捷的野貓,在清冷的月光中留下一道淡藍的影子。

她跳過長街,誤入街道後的小院裡,順著風被托舉到圍牆上,踩著磚瓦一步一朵搖曳的小小煙花。

她在小鎮最高處的塔尖駐足,揮手在空中放起煙花。

夜行的朱利安在馬上抬頭,仰望見空中盛放的火樹銀花,她下意識勾起嘴角,而後在忽明忽暗的燦爛中駕馬而去。

小鎮居民從窗口探出頭,每個人驚喜地討論著夜空中如同神跡的光彩,佩裡斯瞥見朱利安遠行的背影,輕輕推手,在聖騎士們前行的路上送出星河般的螢火。

朱利安並未回頭,可她知道她一定明白背後有人送她一程。

煙火已落,夜再次被月色包裹,佩裡斯慢吞吞地漫步,中途路過萊娜的酒店,她瞥了一眼,就見萊娜扯著安道爾的領口,兩人立在門口昏黃的燈下,整個場麵曖昧不明。

萊娜丟開手,安道爾慌亂地看向佩裡斯,狐狸眼裡的驚嚇和哀求並不作假。

【哦天,這家夥這個表情看著我做什麼?好像我是什麼捉奸的可憐原配似的,好惡心。】

【大概因為這種事鬨到熟人麵前很尷尬?尤其是,你和他不對付。】

佩裡斯覺得佩佩說的很有道理,於是她上前貼心地拍拍安道爾的肩:“是我打擾你的好事了抱歉,美人兒,你們繼續吧,下次我也來找您喝酒,您正如窗外銀月般美好!”

被誇的人兒半掩著嘴笑,兩眼彎彎月牙似的,萊娜說的話爽朗又漂亮:“那我可就等著客人您來了啊,給您留最好喝的酒,半點不給這家夥留!”

“瞧瞧,安道爾,你的魅力也不過如此啊。”佩裡斯大聲調侃,“失陪了各位,祝你們有個美好的夜晚。”

第二天清晨,朱利安身著月白聖袍邁入道格拉斯家莊園,古堡巍峨如山,如侵吞一切的雪原巨獸,她順著聖騎士的指引走向大廳,水晶燈下立著一位手持法杖的白發男人,長發中央鬆緩地係著一截與瞳色相同的冰藍絲帶,上麵閃爍著魔法銘文。

主教特製的刺繡長袍將他襯得聖潔莊嚴,伊萊的聲音如山穀輕風般柔和:“朱利安,你來了。”

“冕下。”朱利安的手掌按在胸口,乖順地低下頭,胸口的鬱金香胸針遮掩在長袍下,於是沒人發現霍蘭德爾的劇烈顫動。

“孩子,讓我好好看看你,聽聞公爵受了傷,你還好嗎?”

“承蒙神的護佑,父親穩住了性命,總會醒來的。”

“彆太擔心,”伊萊伸出手,將掌心的盒子遞過去,“這是光明石,你拿去給你父親療傷吧。”

朱利安推拒幾回,最終感激地將它拿在手裡。

“聖戰即將開始,”伊萊說道,法杖上碩大的魔法石熠熠生輝,映照出彩虹般的色澤,“去準備吧,我的聖女。”

大廳的大門緊緊閉合,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原本光明的大廳從角落蔓延出粘稠的漆黑,主教冰藍的眼睛染上絲絲血色,雪白的長發發梢染上墨色,他想起聖湖發出的巨響,但那裡的光精靈並未被放出,隻有從山上蔓延的狼藉,那處魔地林被莫名地淨化。

朱利安一直在他眼皮底下,至於佩裡斯?一個魔法師而已,淨化哪裡輪得上她?

那麼,那應該是克勞迪婭做的了。

伊萊揭開一隻印滿深紫色不詳銘文的陶罐,裡麵是一顆跳動的黑色心臟。

主教毫無血色的蒼白手指憐愛地撫摸在它柔軟的表麵上,而後低聲念動咒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