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蘇醒(二合一) 佩裡斯還未將……(1 / 2)

佩裡斯還未將命運之輪撿起來,她俯下身,金發如晨曦流瀉,淡紫色的眼睛眨了眨,活像一隻好奇的貓。

“所以,那個被認為是嘍囉的大主教,其實就是那個惡心低劣窮凶極惡恩將仇報豬狗不如的老不死巫師本人?”

霍蘭德爾被這一串形容詞噎得一頓,麵頰的花都變得清冷了,最後還是朱利安接過了話頭。

聖女坦然地接受了那一串充斥著鄙夷的形容詞:“是他。我聽光精靈冕下講述了從前的事,既然伊萊就是哈倫蘇圖,那麼我們之前認為的一切可能還有更深入的其他陰謀。

“道格拉斯公爵還未蘇醒,伊萊給了我一顆光明魔法石,霍蘭德爾冕下說是通過提取術做出來的人工光明魔法石,這麼一比較,伊萊的魔法水平可能在你之上。”

佩裡斯先是挑眉,而後踢了腳鏡子,意思讓命運之輪自己飛起來。

命運之輪起初用沉默反抗佩裡斯粗魯的對待,結果還沒等對麵問為什麼影像在晃,新的一腳又來了。

像是被咬了一口,它飛快地立在空中,穩穩地正對著佩裡斯。

佩裡斯單手舉起拳頭:“欠揍是吧,非要人踹兩腳才動?”

朱利安、霍蘭德爾:?

佩佩在她腦海扶額:【你踹它做什麼啊……】

“先等會兒說伊萊的事,冕下,您幫我看看克勞迪婭怎麼回事。”

佩裡斯將命運之輪轉了個方向,而後高高舉起鏡子,好讓對麵的霍蘭德爾看得清楚。

原本隻是懸空的克勞迪婭如今成了一團被金絲包裹的繭,繭蛹是透明的,能看得見克勞迪婭雙眼上空懸浮的魔法陣,魔法陣時而赤金色時而淡金色,如同金紅的夕陽又化作清晨的晨曦。

佩裡斯上前一步抬起手,在離流光溢彩的金色繭蛹大約十公分出,掌心就按上一股電流。

電火花呲拉呲拉響,銀白的電花浮遊閃動。

佩裡斯攤了攤那隻手,無可奈何道:“今早一醒,她就變成這樣了。我試著用魔法接觸過,電流會增強。”

她又將命運之輪轉向地麵,地麵一片狼藉,木頭椅子被擊穿,東倒西歪,有個還斷了腳,到處是燒焦的紙張,灼出黑痕的地板更是斑駁得像被頑童染出來似的。

佩裡斯一腳踹開地上那團剛被她撲滅的布團,焦黑的邊緣露出一團團接班的棉花,這才讓人認出來是床上的棉被。

“魔力值越高,電流越強,再大我害怕造成內部動蕩。”佩裡斯拍了拍命運之輪,示意它繼續懸空著照著克勞迪婭,“我在魔法書上沒找到相關情況,霍蘭德爾冕下有沒有什麼見解?”

霍蘭德爾緩慢地眨眼,銀白的睫毛扇動,如同下了一片雪,祂的聲音早已冷靜下來,很像那天剛和她們見麵時:“她沒事,體內的封印被掙脫開了,正在由內而外地煥發新生。”

“封印?”

佩裡斯和朱利安異口同聲。

“什麼封印?”

兩人都驚訝於克勞迪婭作為皇室成員居然體內也有封印,兩張驚怒的臉看得霍蘭德爾一笑:“不是什麼壞東西,應該是皇室給她的保護封印,和你們身上的不一樣。”

朱利安訝然,佩裡斯聞言倒是一笑,頗有些得寸進尺:“冕下眼力真不錯,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辦法幫我們解開這東西?”

霍蘭德爾答道:“辦法你不是找到了嗎?就在那本書裡。”

佩裡斯裝作恍然大悟揭過話題:“是嗎,您不說我都沒想到。那您看克勞迪婭多久能從那個殼子裡出來呢?”

“兩天之內。”霍蘭德爾低下頭,“兩天後還沒醒,就讓命運之輪先把她吞進去,帶過來給我看看。有人來了。”

霍蘭德爾揮揮衣袖,通話就此中斷。

和佩裡斯斷了通話的朱利安神色凝重。

“冕下,”朱利安問道,“克勞迪婭的昏迷是不是和伊萊有關?”

霍蘭德爾乜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朱利安歎氣:“如果是他,那他是通過什麼手段將克勞迪婭……”

聖女話裡有話,她似乎無意地在好奇,希冀地希望光精靈能給予她一個答案。

“我可以給你解開封印。”霍蘭德爾冷不丁地說,“和佩裡斯那個方法不一樣,不需要傀儡,不需要剝離靈魂。”

朱利安震驚地轉過頭。

“你慢慢思索,我等著你的回複。”

語罷,祂再次化作一支鬱金香胸針,落在了朱利安心口。

“冕下!”房門被從外推開,神殿騎士焦急地道,“道格拉斯公爵醒了……”

朱利安沉下臉,按了按鼻梁起身。

在和其他人見麵時,她又是那個溫柔體麵的聖女了。

路德維希偷偷向她揮手,朱利安點點頭。

德維特一見到朱利安先是冷哼了一聲,朱利安卻直接無視他,走到迪倫的床前。

“你!”德維特氣結,卻被路德維希拉了拉袖子。

公爵虛弱地說:“殿下,麻煩您帶德維特出去。”

“父親!”

“出去。”

德維特深吸一口氣,最終出了房門,將門緩緩合上。

屋內的布置和公爵府邸完全相同,晨間的日光從窗戶灑落進屋內,花瓶裡是一簇嬌豔的淡粉鬱金香。

朱利安看了一眼花,又把視線挪到公爵身上。

一場重傷昏迷後的公爵像是蒼老了十歲,兩鬢已經生了白發,又瘦了幾分,看上去依舊病怏怏的。

他哀傷地看著這張酷似瑪麗安的臉,這是他的女兒,是瑪麗安留下的珍寶。

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那場夢漫長又殘酷,但隱約間,他卻明白,那是真相。

朱利安的金發在陽光下仿佛湖水的波光,淡綠的眼睛比春日萌芽的原野更加純淨。

迪倫深呼吸了幾次,但在他決定開口的瞬間,朱利安打斷了他的話。

“父親也看到了那些輪回嗎?”

“什麼?”迪倫幾乎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

可朱利安要比他鎮定多了,她平和地,溫柔地,好似那是一個並不值得產生情緒波動的無關緊要之物:“我是說,您也看到了吧,我和佩裡斯,我們的生和死。”

迪倫驚愕地微張著嘴。明白那是真相是一方麵,但女兒這近乎冷漠的反應卻是更大的重擊。

為什麼她沒有反應?為什麼她如此平靜且直白地問?

他推測出一個難以置信的結論:“還有誰知道了?”

“哥哥也知道了呢。”朱利安體貼地幫他掖好被子,“大概在春狩那次,重傷後醒來就知道了。”

“他也知道了?!”迪倫瞬間點起怒火,“他既然知道,那為什麼……”

“那為什麼不告訴您?還是,那為什麼看上去和平常一樣?”

“我……”

“知道了又能怎樣呢?”朱利安問他,“會放棄支持路德維希上位嗎?會相信佩裡斯不是女巫嗎?會讓我解除婚約嗎?您會嗎?”

“我當然……”

“您當然不會。”朱利安像是聊天氣一樣聊這件事,“這些事不隻是單純的約定,龐大的機器已經開始運轉,你和哥哥隻會想方設法讓機器走向自己需要它走的方向。”

迪倫痛心地看著女兒,似乎沒有想到朱利安會這麼看他。

“您或許自認為要比哥哥強一些的,但在我看來,某種程度上佩裡斯、我還有哥哥,都是您的受害者。”朱利安無情地揭示這一切,“不論您承不承認,如果不是您,我們或許不會這麼不幸。”

迪倫無話可說,他憋紅了臉,竟落下了淚。

“為什麼要哭呢?”朱利安用手指擦去父親的眼淚,“您的眼淚是因為沒有完成母親的遺願,還是對現在的一切的悔恨呢?”

“咳咳……朱利安……咳……我……”公爵邊咳邊落淚,他抓住女兒的手,“父親的錯,是父親的錯,不管是你還是佩裡斯,還有德維特,我不該……”

“不該把我接回來的。”朱利安淡淡地說,“父親,你不該把我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