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杯紅酒的時候,有人踩著音樂拍子靠近。
德魯伊之前的暴戾情緒早已被室內靡亂的氛圍衝淡,像是魚兒回到了水裡,得到了精神上的安撫與填充。緩緩轉頭,一個西裝筆挺的帥哥拿著杯酒站在沙發前,帶著幾分隨意。
德魯伊又飲了一口酒,身旁的人開口了:“美麗的小姐似乎心情不太好。”
空氣裡酒氣香水脂粉氣混雜在一起,酒也甜得發膩。德魯伊沒回答他的問題。
西裝帥哥泰然坐下,德魯伊招來服務生點了杯苦味酒,再兩盤水果。
迷亂的燈光下,儘管他的笑容很是禮貌,也被錯疊出了彆樣的魅力。
“經常來這兒玩兒嗎?”
男人說話溫和,再加上好看的笑,很容易給人好感。
“不常。”
德魯伊插了塊西瓜,冰涼入口,果汁在她嘴裡四濺開,還算新鮮。
“那看來我運氣還算不錯。”
德魯伊輕笑一聲,慵懶地半抬眼皮看了他一眼,又把視線集中在台上。
樂隊下去,表演者換成了幾位漂亮的舞女,歌曲風格熱情奔放,整個大廳氣氛逐漸高漲。
“朋友,一起玩嗎?”
旁邊的沙發座到來了幾個男人,手裡拿著牌的是個無袖高個男子,另一個戴著誇張項鏈的年輕男人微笑邀請兩人。
“榮幸。”
和西裝帥哥這類典型在職人員不同,邀請玩牌的這幾位,全是家裡慣著的有錢浪子,和德魯伊算是一類人。
恰巧這位人模人樣的西裝帥哥不是很合她的意,德魯伊拿起酒杯就要起身跟他們去,一個穿衛衣的陽光少年好心地幫她端了果盤,笑得十分明朗,饒是在這亂七八糟的地方也晃人眼。
五個人,四方桌,德魯伊跟著水果到了一方,衛衣少年從旁邊單手拉了張椅子挨著她。
本想順勢靠在對方肩上玩牌的德魯伊被突兀的女聲止住了動作。
“嘿,我能參與嗎?”
黑色一字肩上衫的女人笑著走過來,牌局又摻一人,德魯伊叼著顆葡萄側頭看過去,兩人目光撞個正著。
剛才一直在二樓,現在艾米斯特走近才看清,德魯伊今天穿得極溫柔,吊帶裙外套著的線衫鬆垮的搭在肩上,淺金發完全披散。
和前兩次看見她的倨傲模樣不同,在昏暗的燈光下平添幾分朦朧的魅惑,戳水果吃的樣子和咖啡店裡甜甜的女孩們實在過分相似。
德魯伊沒想到那個全身製服的好學生,居然和酒吧裡迷幻晦暗的氛圍意外地貼合。
泡在權欲聲色的海裡長大的衛衣少年眼也不是瞎的,見艾米斯特一直盯著自己旁邊的人,識趣地讓開,和無袖男子坐在了一處。
經理跟著艾米斯特一起下來,提議各位去包廂。
西裝帥哥見局勢不對主動找理由離開,牌桌上仍然是五個人。
艾米斯特主動把牌接過,嘩嘩的洗牌聲音在安靜昏暗的包廂裡,微妙地刺激著眾人還沒從大廳回過神的半混亂神經。
看著眼前人行雲流水的動作,德魯伊倒是意外她洗牌手法還不錯,觀賞程度不亞於那群浪子。
光線不太明晰,德魯伊瓷白的腿就在眼前,身體微傾,背部突出的脊骨和牛仔褲合不住的細腰十分養眼,戴著細鏈的手撐著一張極精致的臉,慵懶至極,纖細手指上還套著指環,活脫脫神話裡勾引人墮落的惡魔。
幾局過去,三位男士靠著暗暗相互傳達的眼神,籌碼基本與開局持平,德魯伊在劍橋時花天酒地的本事就是個中翹楚,贏得簡直不要太輕鬆。
側目去看場上最大輸家的表情,還笑盈盈的,像是全不在意自己輸了多少。
再繼續幾局,德魯伊老老實實地隨意出牌,幾個出神後,場上的局勢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無袖男子輸得比之前的艾米斯特還要慘烈,
增加籌碼的間隙,德魯伊看了眼手機,西絲莉亞發來第三條催問短訊。
纖細的手把壘得高高的籌碼往前輕輕一推,花色不一的圓籌四處散落,德魯伊站起身微笑著開口:“今天我得走了,下次再見。”
說完不等眾人回應就跟著服務生離開了包廂。
艾米斯特沒興趣和這幾個人浪費時間,放下手上的牌準備跟上去。
無袖忍不住好奇開口問道:“艾米斯特,剛才那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