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斯特腳步一頓,嘴角嗤著笑意,轉身回答他的問題: “溫帝尼特家的那位小姐。”
倫敦市的天氣從來都不講道理,才停不久的雨又起了勢頭。
德魯伊抬頭望了望,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停,拒絕了服務生開車送回家的好意,德魯伊拿起一旁簍子裡的雨傘,從容地進入大雨的包圍圈。
“德魯伊!”
酒吧簷下,棕發一字肩的艾米斯特正站在那,隔著雨幕,所有事物都被模糊,但德魯伊能辨認出是她。
雨水落地濺起的水花砸在腳上,德魯伊不打算理會正要轉身離開,艾米斯特就下了台階跑了過來,長腿沒邁幾步就鑽到了德魯伊的傘下。
濕漉漉的人沒說什麼,反而笑得開心,看得出來對方蹭了傘很是得意,乾淨的下頜曖昧地掛著一點水珠,眼尾都上揚著好看的弧度。
德魯伊這下看的清清楚楚了,雨珠從對方的脖頸流下,漫入一字肩的衣服深處,臉頰邊緣帶著棕色的頭發上也有水跡,真是有些狼狽了。
“可以一起走嗎?”
連清澈悅耳的聲音都染上了大雨的濕氣。
本能地想要拒絕,胳膊處傳來微涼的濕意,皺了皺眉,猶豫了幾瞬,失去了最佳開口的時機。
艾米斯特的高個子和許多男孩子比都不會遜色,德魯伊抬頭看對方笑意未散的眼睛,沉默地換了右手撐傘。
“我來撐傘吧。”
蹭傘的人要求還多,德魯伊抬頭看了眼,確定艾米斯特的頭和濕漉的傘麵沒有接觸,冷漠地將撐著傘的手往她那邊移了移。
艾米斯特握住傘柄,同時還握住一點德魯伊沒來得及撤離的手。
明明好好待在傘下的人卻連手背和指尖都是冰的,和雨一樣。
順勢摟過德魯伊肩膀,扣著人,把彼此距離拉近,艾米斯特說出口的話理由充足無法抗拒:“靠過來點,彆讓雨點飄到身上了。”
德魯伊依舊沉默,眉頭皺得更緊。
艾米斯特摟著人肩膀感受到的溫度也並沒有高幾分,她帶著德魯伊到個拐口,四通八達,是個打車的好位置。
有車停下,艾米斯特撐著傘讓德魯伊先進車內。
德魯伊彎腰坐下抬頭看了眼艾米斯特,路燈下的人因著淋著了雨,整個人周圍好像有層光暈。
艾米斯特微笑著替她關了車門,走到另一邊收傘上車。
一路上兩人都不說話,德魯伊看著窗外大雨傾盆,明明滅滅的光照亮的眼底平淡無波,安靜的像隻冬天待在壁爐旁的貓。艾米斯特刻意沒出聲打擾她。
到達德魯伊的住處,雨已經停了,為以防萬一德魯伊把傘留給了艾米斯特,並和她禮貌道彆。
艾米斯特目送著那清冷的背影走進黑暗中,轉頭告訴司機新的目的地。
回到公寓,西絲莉亞正在玩遊戲,剛洗完澡,頭發也沒擦乾。
聽見聲響的西絲莉亞轉頭撐著腦袋在沙發背上和她玩笑:“出去了這麼久,哪來的小狗這麼招你喜歡?”
德魯伊懶得理會,順手拿起旁邊的玩偶砸向她。
西絲莉亞準確接了,重心不穩倒向一旁的沙發座。
“周五有個侯爵舉辦宴會,我們一起去吧?”
德魯伊看了眼西絲莉亞,她撐著沙發起來,重新拾起了手柄,大屏幕上的遊戲人物不斷變換著著裝。
西絲莉亞父親的公司雖然盈利不少,但已經近幾年沒有大額漲幅,靠婚姻關係來扶持家業在這個圈子裡常見的事。
陽台涼風習習,混著花香撞進人懷裡,活像個撒嬌的美人。
西絲莉亞敷著麵膜躺在沙發上看書,德魯伊拉完琴,天空又飄起絲絲的雨。
德魯伊站在落地窗邊,冰冷地俯視樓下的景色。
西貝爾,帝國政界最有發言權的一個姓氏,艾米斯特的曾祖父第一代從政,為老國王服務,兩個兒子隻有一個做了官,就是艾米斯特的祖父,另一個聽說回鄉下種葡萄去了,艾米斯特父親承新任女王信任,榮耀地升了高職,母親生下兩個女兒,麥當娜和艾米斯特。麥當娜已經成婚,和華德生家的兒子十分恩愛,也完全沒有涉足政治的意思。
如果西貝爾家真的被幸運女神眷顧,長盛不衰,那麼毫無疑問艾米斯特就是下一位政界翹楚。
德魯伊始終想不明白自己身上有什麼可圖的,一回來就被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