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魯伊跌跌撞撞從側門離開,一路上不知道碰到多少在夜色下享歡的男女,好幾次差點撞上花壇。
“嘶——”
德魯伊疼得背幾乎直不起來,踉蹌著步子往出口走的模樣和那些大街上的醉漢一般無二,然後又直直撞上一個人。
“抱歉。”
本能避讓地後退兩步,德魯伊想從側邊離開,卻被人以不容反抗的力道拉住手臂。
“我帶你出去。”
堅決又溫柔的話語被疼痛撕裂飄入耳朵,德魯伊依稀辨認出是艾米斯特,她怎麼在這兒?
德魯伊沒心思細想,胃裡的怪獸在作祟,不把她拆碎不罷休。
酸麻的大腿和被疼痛占山為王的大腦神經沒幫德魯伊記住她是怎麼走出Olēka的。被早就等在門口的提爾接到車上後,德魯伊徹底地疼昏過去。
“西貝爾小姐,非常感謝您。改天一定到您家裡親自致謝。”
提爾關上車門,阻擋了艾米斯特最後一點落在德魯伊身上的視線。
“我覺得我需要陪她一起去。”
“不好意思,小姐需要去醫院。”
提爾毫不畏懼地和她對視,眼中的森然不輸給艾米斯特的慍怒。
“我想知道她到底怎麼樣了?”
“西貝爾小姐,我理解你著急的心情,如果是你真的擔心她,就請彆再糾纏,我立刻送小姐去醫院。”
艾米斯特彆無他法,隻能後退放手。提爾不再和她僵持,拉上車門,奔馳出去的車融進夜色裡,見不到一點影子。
德魯伊迷迷糊糊間聽到提爾在和人交談,卻聽不真切,隻感受到自己像溺在一片海裡,溫暖安全,無法逃脫。
浮浮沉沉直到精疲力儘、極度饑渴,德魯伊才重新醒來。
鼻間全是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像是很久、很久前的一段回憶,偶然又出現在腦海裡,以她最厭惡的方式。
眼前尚未清明,隻模糊看到有個人影坐在床尾。
德魯伊費力睜開眼,沒想到是艾米斯特。
“你怎麼在這兒?”
開口不是她平常冷冽的嗓音,反而像是被火燒過,低沉破碎。
同樣的疑惑與昨晚重疊,腦子發狠地疼,德魯伊一瞬就回憶起突然出現在Olēka的人。
喉嚨乾得發澀,德魯伊想側個身去拿水杯,身子一動胃就叫囂著疼,德魯伊懷疑自己是不是挨槍子兒了,不然怎麼會到這種地步,以前不至於這麼嚴重的。
艾米斯特立馬上前扶她坐起來,又幫她拿了水杯:“你先喝水。
“昨晚我從Olēka把你帶出來,你昏過去了,就被送來了醫院。
“醫生檢查後說你隻要好好休息,沒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謝謝。”
艾米斯特看著德魯伊慢吞吞的用嘴唇一點點沾水喝,又打開電視陪她待了一會兒,確認沒什麼問題後和德魯伊告彆。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艾米斯特笑得溫柔,離開的時候連關門的聲音都很輕。
門鎖落上,德魯伊跟著低頭,把視線全部落在手上的透明玻璃杯上,腦子開始放空。
德魯伊強迫自己不以習慣性的惡意去揣度那張溫柔的笑臉,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給她一係列的行為作解。
直到提爾敲門進來,德魯伊抬頭把水杯放在一旁。進來的不止提爾一人,還有西絲莉亞。
“小德,你現在這麼樣?”
西絲莉亞一進病房就急忙過去拉起德魯伊的手,德魯伊回以一個安撫的笑容,表示自己沒事:“上帝保佑,沒死。昨晚怎麼樣?”
“遇到了麥克,聊了會兒。今天早上接到提爾的電話,就趕緊過來了。”
西絲莉亞擁抱德魯伊,德魯伊拍拍她的背表示自己真的沒事。
“你這次怎麼這麼嚴重,以前不是最多一兩個小時就沒事了嗎?這次怎麼還直接暈倒進醫院了?”
“醫生說,她這幾年作息不規律,情況應該早就不是像以前那麼輕鬆了。”
德魯伊沉默,沒反駁提爾什麼。
西絲莉亞恨鐵不成鋼,頗為無奈地勸誡她:“你惜點命吧,我可是為了你來的倫敦,要是公寓就留我一個人住,我就去勾引裡昂住進你家。”
德魯伊被這無賴發言逗笑:“我怕我哥把你扔進池子裡喂鱷魚,省省吧。”
西絲莉亞又說了好一會兒話,看著德魯伊慢慢打起精神才說出去逛一圈給她帶午飯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