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回到了三年前的日子,明明神經很累很疲倦,但是睡不安穩,腦子清醒得像深夜乍現的亮光。
從床頭櫃翻出已經見底的藥瓶,幾粒藥片吞下,德魯伊終於得以沉沉閉眼。
德魯伊又做夢了,熟悉的少年彈著鋼琴,修長潔白的手指奏出輕快悅耳的旋律,遙遠又陌生。
少年拉著德魯伊的手逃掉了她最討厭的體育課,他在她去演奏會的路上打電話說,抱歉不能來看她,卻在最後幾分鐘趕到會廳,和她在幕後溫柔擁吻,他手把手教她彈鋼琴,表情柔和而幸福,她幾乎溺亡在那對深情的眸裡。
睡眠沒有補充夠體力,長久的真實夢境反而如同海嘯,帶給醒來的德魯伊難以平複的傷痛。
拉開窗簾,外麵的灰調的日光透進來。
西絲莉亞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妝容精致的坐在沙發上看文件,她聽到德魯伊的動靜抬頭:“我等會出去和人吃,小德你自己找個地方吃飯啊。”
說完又低下頭和那堆文件戰鬥。
花瓶裡的草木已經開始枯萎了,德魯伊把它們收拾出來扔進垃圾桶。
平時都是西絲莉亞侍弄這些花花草草,德魯伊就在一邊看著。
“進展怎麼樣?”
“還算順利,有我爸派過來的人幫忙,應該馬上我就輕鬆了。”
德魯伊翻開一旁的花卉圖冊,思考著要重新插什麼花草進去。
“昨晚那個聚會結果如何?
“我走的挺早的,去和我爸的人見麵了。你沒留在那兒嗎?我以為你今天這麼晚回來是和那群人玩瘋了呢。”
“沒有,發生了點意外,弗蘭迪受傷進了醫院。”
“什麼?!”
西絲莉亞驚訝地轉頭,盯著德魯伊尋求答案:“發生什麼了,你怎麼也不告訴我?”
“不算很嚴重,你放心。”
“到底怎麼回事?”
“遇到了蕾娜,她精神狀態不穩定。”
西絲莉亞一臉慍怒地看向德魯伊,懊悔道:“上次就應該好好解決和那瘋女人的事,居然敢做出這麼大膽的事。”
德魯伊倒了杯水給她:“不用麻煩,你忙你的。”
西絲莉亞接過杯子喝了一口,仍是沒完全消氣。
“誰讓你上次以落荒而逃的姿態解決那件事的,派對上的人後來四處傳你的閒話。
“弗蘭迪真的沒事了吧?”
“沒事了,他醒了我才離開的。你再不走,等會兒遲到了。”
西絲莉亞撇撇嘴,看了眼時間確實緊張,不甘心道:“等我回來再和你說。”
“好了,注意安全,再見。”
WTIZ大廈頂層,精心嗬護的綠草鮮花爭相活得自由恣意,讓人即便知道這是在市中心的大廈也不免產生郊外晚餐時的放鬆感。
裡昂看著她懶散的樣子,頗覺新奇:“你怎麼跑我這兒來了?”
“蹭一蹭你的豪華晚餐。”
“WITZ可沒有免費請人吃飯的慣例。”
“你這小花園一個月就接待我一個客人,沒有浪費高額的打理費用,該感謝我才對。”
“你要是每天都來,一定替爺爺省不少心。”
裡昂切著牛排,接她的胡言亂語流利得手都不頓一下。
“那還是不了,最近田中纏著我幫他辦事。”
裡昂早料到她會推脫,端起紅酒杯,淺淺地嘗了口,說正題:“聽說你又和弗蘭迪一起惹出事了,這次還挺厲害,直接見血進醫院了。”
“一點意外。”
裡昂不會輕易被她糊弄過去:“那你一直沒和華德生醫生聯係不是意外吧。”
“我都三年沒找過她了,也斷藥好久了,不需要看醫生。”
“提爾說你最近精神狀態很差,還有酗酒的傾向。”
德魯伊繼續找借口:“隻是作曲遇到點困難而已。”
裡昂放好餐具,靜靜地看著麵前的小孩,明明已經出落成氣質不凡的淑女,卻又在某些方麵毫無長進。
歎了口氣,裡昂向她妥協:“好了,我不逼你,如果有任何症狀相信你比我清楚醫生的作用。”
“嗯。”
“有事記得和我說,我們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