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羅爾德跟著德魯伊到公寓，輸入密碼進門。

這並不難猜，甚至都不需要猜，德魯伊幾乎所有的密碼都是這幾個數字，而這幾個數字本身也沒什麼意義，隻是幸運地被選中成為了她的固定密碼。

格夫依舊活潑，在德魯伊身邊繞了一會兒感受到主人的冷漠便輾轉到另一個人身邊。

傑羅爾德蹲下身，摸狗脖子上的吊牌，念出名字。

“格夫。”

德魯伊回過頭，見他的手仍放在那白絨絨的脖子上，冷聲警告道：“格夫溫帝尼特。”

傑羅爾德笑了聲，收回手站起身：“抱歉。”

德魯伊回了房間，傑羅爾德踱步在屋子裡逛了逛，最後到琴室，細心擦去鋼琴上的浮塵，打開蓋子，奏了一首安眠曲。

艾米斯特今日來沒有如往常一樣聽見她的琴聲，原以為是因為和其他人交談的那一小段時間耽誤了，卻沒想到開門進去見到的是這樣一幅景象。

穿著白色連體裙的人坐在窗前，腳邊躺著一隻扒高爾夫球玩樂的狗，窗外的光線透進來，打在那人的畫布上。

畫布的視覺中心是艾米斯特，棕色的發，黑色的大衣，側過身轉頭，身後是亮著的街燈和高樓。

艾米斯特通過街景認出是之前和德魯伊一起逛過的老街，走近，替她清理了畫架邊落下的煙灰。

德魯伊補完一筆，隨手將畫筆扔進顏料桶中，走進房間倒出藥粒扔進嘴裡。

“還沒完成，本以為能在你來之前畫完的，沒想到進度有些慢了。”

“嗯，謝謝，很漂亮。”

艾米斯特仔細看了看畫，再將畫架和一係列東西搬進空房間。

德魯伊往沙發走去，撈起手機，西絲莉亞最近愛每天傳圖片給她，大部分是她拍的，從商鋪的招牌來看，她飛去了日本，恍惚想起她之前說過在社交平台看到了某個地下偶像，揚言要去睡了他。

“吃過晚餐了嗎？”

德魯伊搖搖頭：“不太想吃，直接去散步吧。”

“好啊，今天還逛白楊街嗎？”

艾米斯特拿起德魯伊的外套，牽了她的手，把人帶出屋內。

倫敦又下了雨，風吹過，半枯的樹葉飄落，帶起冷意。

背著書包的小孩打鬨著從德魯伊的身邊經過，她緊了緊衣服，索性往後一靠，倚著路燈。

目光所及的人正在和流浪漢交流，一個胡子臟兮兮的大叔，一個頭發帶著淡淡香氣的年輕女人，一起坐在公園的水池邊，德魯伊敢說整個公園再找不出比這還違和的畫麵。

食指中指摩擦了幾下，將手插進衣服口袋，左邊摸到了盒子的棱角，德魯伊的指甲在盒子上劃著，最終還是摸出了右邊口袋裡的草莓味口香糖。

剛扔了包裝殼轉身，艾米斯特半抱著德魯伊，快速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德魯伊側過頭看向流浪漢那邊，他揮了兩下手臂，算是再見。

“感覺比上次久一些，你們聊了什麼？”

艾米斯特觸碰到她冰冷的手，將自己的手貼了過去。

“聊了些他離婚之前的生活，他還有個可愛的女兒，以前每周六會去見他，但最近他窘迫得厲害，已經幾個月都沒見到女兒了。”

艾米斯特說著話，德魯伊放空腦子，有一句算一句的聽著。

有不少的時間兩人也都沉默，隻慢慢地在街道上走，掌心貼合。

“去你家吧。”

艾米斯特微愣，迅速反應過來後交握的手更加用力，笑著和德魯伊對視。

“還好最近不是特彆忙，不算很亂。”

德魯伊微微勾起嘴角，算是回應。

汽車轟鳴聲由遠及近，在空曠的街道中間回旋，德魯伊和艾米斯特同時看過去，藍色跑車緩停在十米之外。

“看來今天去不了了。”

艾米斯特看著從車上下來的傑羅爾德，對視一眼後僅僅是靠車站著，視線凝住兩人，並未更進一步。

艾米斯特幫德魯伊整理了衣服，順好因晚風而亂的頭發。

“沒關係。”

德魯伊抬眼看她，想從她臉上尋找出什麼，卻什麼都沒有。

“彆忘記吃藥，睡不著的話打給我。”

連叮囑的話都和以往沒什麼差彆。

“明天見。”

“明天見，德魯伊。”

看著艾米斯特離開的背影，德魯伊默默出神，直到有人走到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