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先回去。”
德魯伊側目,看了他一眼。
傑羅爾德跟在德魯伊兩步之後,進門之後習慣性地踱步晃悠。
德魯伊換好衣服出來,客廳沒人,轉頭一瞥便看見了半開的房間門。
他手裡拿著畫,紙邊被攥得發皺,眼神閃爍後又平靜地轉頭看向立在門前的德魯伊。
她曾經在劍橋心情好時也會拿畫筆,釣魚的他、彈琴的他甚至不著寸縷的他,那一疊疊畫紙至今存放在兩人居住過的彆墅裡,想到這,傑羅爾德蹙了眉頭,克製住更多的情緒,重新將畫紙夾回板子。
“我不喜歡這畫。”
“是嗎?”
德魯伊淡淡地搭了腔,漫不經心地玩著手機。
推送的消息上寫著WTIZ發布了季度財報,旗下各線跌跌漲漲彙總出來最終上升約10%。
德魯伊手指將其劃掉,接著冒出來是一條簡訊。
——這麼久不見,想我了嗎?大概沒有,沒關係,這邊的事我很快處理完。
將這條連帶著其他所有冒出來的消息一鍵清除,德魯伊將手機隨意塞進外套口袋。
弗蘭迪這個混蛋自訂婚後低調了不少,幾乎不再有他新的爛事傳出。
不過德魯伊看向對麵正和人玩得不亦樂乎的人,可不像是要改過自新的樣子。
女人嘴裡叼著一顆草莓,往弗蘭迪的方向傾斜,弗蘭迪默契地伸了脖子準備去接。
德魯伊麵無表情地揮了揮手,避免自己看到什麼惡心的畫麵。
女人朝弗蘭迪笑笑,隨即退出了房間。
弗蘭迪慢悠悠地從房門口收回視線,拿起酒瓶倒了兩杯酒,推到兩人麵前。
“這場景還挺像我們在劍橋的時候,隻是少了裡昂和西絲莉亞那個丫頭。”
傑羅爾德拿起德魯伊麵前的杯子,仰頭一飲而儘,空空的杯子又放還到德魯伊麵前。
弗蘭迪勾起笑:“看,多像。”
“行了,到底什麼事?”
弗蘭迪瞥了眼德魯伊,又看回自己手中緩緩搖晃的酒杯。
“我要和她結婚了。”
德魯伊看向弗蘭迪:“你認真的?”
杯中的液體隨著器皿變換的姿態流動,在晦暗的光下愈發像血液的顏色。
“不為我高興嗎?”
德魯伊垂下眸,緩緩道:“她們家雖然不是風頭最盛的,但一直都溫和守禮待人寬厚,風評極好。那位善良單純小姐也從來不缺優秀的追求者,隻是沒想到最後居然是你抱得美人歸。”
難以想象,最後和鱷魚度過餘生的會是一隻純白小鹿。
“裡昂不是也要結婚了嗎,準備得怎麼樣?”
“聽說科琳去法國了,你沒和她一起,是不想見戴高樂家那個小子?”
這人又開始發瘋。
“對了,哈裡斯的事之後,老爺子沒給你安排新的訂婚人選?”
弗蘭迪的笑容變得惡劣,他看向坐在德魯伊身側的傑羅爾德:“是他嗎?”
沒人搭理他,弗蘭迪的笑聲愈發放肆:“老爺子可真寵愛你這個唯一的孫女,未婚夫沒用了連忙給你物色了個新的。”
傑羅爾德迅速地揪著弗蘭迪的衣領,給了他一拳。
弗蘭迪隨意擦了嘴角的血,看向德魯伊的眼神像個奉教者在台下觀賞受火刑的女巫般炙熱、癲狂。
“艾米斯特西貝爾,我還真以為你有多在意她呢,隻是玩玩的話,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不許動她。”
“放心,絕不會波及到溫帝尼特家。”
德魯伊冷眼看著他,嗤笑出聲:“弗蘭迪,憑你動得了西貝爾家的人嗎?”
弗蘭迪也笑:“既然知道她是西貝爾家的人,你也清楚她接下來注定和你不會是一路人吧。”
“她現在是個後備乾部,二十年後會成為首席私人秘書,再往後……德魯伊,你的家族,菲利普老爺子交好的那些人根本不會允許她一帆風順地走到那個位置。”
“德魯伊,明明清楚這一切卻還是和她糾纏不清,你真的墜入愛河了?”
弗蘭迪最後的話語帶著濃烈的嘲諷,德魯伊笑意淡淡,玩著手上的戒指,全然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弗蘭迪,好好準備你的婚禮吧。有麥克的前車之鑒,你可得仔細做好安保工作。”
“禮物會按時送到你手裡,弗蘭迪,新婚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