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都,暴雨天。
此時正是學校放學的時間,穿著校服的學生們踏著雨霧自唱片店前跑過,積水濺起落在玻璃上。店內,粉色長發的少女抬起頭,她頭上戴著耳機,卻沒有在聽歌,降噪耳機帶來的長久的寂靜裡,那雙桃紅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窗外的街景。
“叮鈴。”
店門外的風鈴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一身黑製服的男高中生闖入店內。他來得匆忙,顯然隻是想找個地方躲避一下這場突如其來的雨,手裡的手機還顯示是通話狀態,他一邊尋找著能夠小坐片刻的地方,一邊同電話那邊的人嚷嚷。
“沒找到線索。”
“轉化類型的術式?真麻煩,真想解決就早點叫人啊,是覺得詛咒師會等在原地挨抓嗎?”
“彆五條悟來五條悟去的,這可不能怪到我頭上。”
口中所言,令人生惑,唯一能確定的是,少年名字叫做五條悟,或許有著一定程度的中二病。
店員耐心地提醒著五條悟:“同學,聊天聲音小一些,不然會打擾彆人。”
五條悟不爽地“哈”了一聲,但他還是住了嘴,在一邊的貨架上挑了張cd後,他邁步向試聽區這邊走了過來。
“……”
月見裡實花摘掉了耳機。
淅淅瀝瀝的雨聲,店內悠揚的音樂聲,鞋跟踏在木地板上發出的篤篤聲一並湧入耳中,像是揭開了一口煮沸的鍋。實花將耳機掛了回去,邁開腳步,自貨架的遮擋中走了出來。
粉色的長發一晃一蕩,正巧五條悟也來到了這邊,他手裡捏著隨手拿的cd盤,實花走出來的那一霎那,cd盤自他手中滑落,“啪嗒”一聲摔在地上。
實花垂下眼,注意到是X-Japan的碟。
“你是從非賣品那邊拿的吧,店老板很喜歡他們的歌,可惜解散了,絕版的碟片現在很珍貴,”她蹲下身,替他將cd撿了起來,聲音像是翻開一張書頁般輕柔,“給你,還好沒有壞。”
“順帶自我介紹一下。”
實花眯起眼,桃紅色的眼瞳中閃著幾寸叫人發怵的幽光。
“我的名字是月見裡實花。”
*
五條悟追了出去,茫茫雨幕,少女的身影在其間如江海裡泛起一粒沙粒,隻一刹那便消失不見了。他開著無下限,來回跑了百米,確定是真的找不到後,心裡升起了一絲懊惱,以及被挑釁點燃的怒氣。
作為高專新入學的學生,也是禦三家出身的咒術師,他這輩子第一次出現這樣的狀況——詛咒師真就等著他來抓,他還真就沒抓著。
十五分鐘後,一起執行任務的兩位同期趕過來,夏油傑打著傘,開口第一句話不是安慰他,而是在揶揄。
“真的是因為看呆了?”
他上前一步,分了一半傘下空間給五條悟,五條悟急道:“你不是說有兩名咒術師被轉化了,那個人就是她!”
“哎,那你讓她跑了……”家入硝子悠悠道,“還是有看傻的因素在吧?”
“誰想得到啊,而且她的術式也不是轉化啊!”
五條悟氣得跳起來,他伸出手,看著自己的五指回憶——粉發少女容顏姣好,白皙的頸子上戴著一個項圈。她將碟片遞給他的時候,他還能直觀地看見她咒力的存在,但當她離開時,那種存在就消失了……這種詭異的感覺令他心生困惑,他一把抓過夏油傑的手腕,沒輕沒重地掐了下。
夏油傑:?
他滿臉黑線地甩開五條悟的手,對著旁邊的硝子下定論:“瘋了。”
硝子:“氣瘋了。”
“有什麼辦法可以治療下嗎?我還不想受罪。”
“回爐重造就好。”
他們兩個說完,毫不掩飾地大笑,回過神的五條悟氣炸,也不管雨有沒有停,直接丟下兩個同期跑了出去,沒一會便消失在了街道拐角。
待確定他徹底不會發現這邊後,早已躲進辦公樓內,並偷聽了剛剛全程的實花拉開窗簾,眼見夏油傑和家入硝子越走越遠,她緩了口氣,拿起屋內的座機撥出一個號碼。
負責接應她的詛咒師很快便趕到了辦公樓下,實花披著件薄外套,手裡提著隻沉重的箱子,車門自裡打開,她穿過雨幕,飛速坐進去,將箱子拋給了前座。
負責開車的瘦猴接過箱子,動作麻溜地開了鎖,箱子開了一條縫,一股血腥氣自裡散出,後座的老喬湊過來比對了一下死人的臉,確定是懸賞對象後,兩人紛紛發出了歡喜的笑音。
“太好了,有了這筆錢,就暫時不用看醫生的臉色了。”
“那家夥簡直就是控製狂……不過沒他和百的消息我們也過不上這樣的生活。”
“知足吧,五條家那小子入學高專了,這樣的好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到頭了。”
“也是,對了,”老喬轉頭看向實花,“這次時間花了這麼久,是高專那派了增援的原因?”
實花正靠在窗邊閉目養神,聽見他問,淡淡地“嗯”了一聲。
“那你沒遇見那小子吧,六眼無下限,他可以直接把你從人群裡抓出來。”
實花冷笑著反問:“要是遇見了我還能聯絡你們嗎?”
“你什麼語氣,”被她甩了臉子,老喬登時不滿,伸手抓住實花後腦的長發,他像是扯狗繩一般將她拽倒下身,“要不是我們收留你,你早就凍死在不知道哪個旮旯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