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手還往下壓了壓,實花被按得一個趔趄,正打算抗議之時,五條悟卻收回手,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他走的是與餐廳相反的方向,實花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後連忙跟上。
街上人多,五條悟走得又快,實花跟得費勁,不禁喊道:“喂!五條!”
那白毛腦袋沒搭理她,實花又喊他名字:“悟!”
還是沒理她。實花後知後覺地有些慌了,她咬緊牙,改走為跑,好不容易跟上了,她伸手想抓住對方的衣角,卻發現怎麼都摸不到。
無下限!
這家夥生氣了?實花有些混亂地想,可是一直不都是他在說一些叫人不爽的話嗎?
一種陌生的情緒於實花心裡浮起,困惑、無奈、失措、甚至是害怕,實花動用著自己那在人情方麵單薄得可憐的經驗,絞儘腦汁想為眼前情況想一個解決方法。
她再度跟了上去,糾結半天後開口:“我在福利院裡查到了一些東西,你不是要查學長的死,不看看嗎?”
此話一出,實花感覺五條悟周身的氛圍一沉。
他更生氣了。
但是為什麼?搞不明白這家夥的點。實花鼓著臉,主動低頭:“對不起。”
“對不起啊……”
“真的對不起。”
“你是隻會這一句?”
五條悟停下腳步,見他終於說話,實花眼睛亮起。
“不是的,我,”她結結巴巴道,“隻是不知道怎麼說,如果惹你生氣,我很抱歉,咒具我會保管好的,如果哪天你想要回它也沒關係……我也沒有懷疑夜蛾老師的意思。”
從來沒一口氣說這麼多話,實花臉微微漲紅,眼睛閃著碎光。五條悟沒說話,半晌,實花聽見他有些嫌棄地歎了口氣,同時,橫亙在她和他之間的無限消失了。
實花生怕他又跑,便去抓五條悟的手——隻抓到幾根手指,倒是五條悟反手就把她的手裹在了自己手心裡。
少女的手握著像攥了塊怎麼也捂不熱的冰。五條悟看著麵前實花的臉——比起真誠的道歉,她的行為更偏向妥協,因此那雙眼睛裡的茫然無措怎麼也藏不住。不過也夠了,dk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更何況他已經得到了想要的回答。
五條悟的心情由陰轉晴,他抬起頭,看準了一個地方後,他將實花往街角拉了拉,隨後鬆開手,改攬住對方的腰。
實花一怔,下一秒,夜風呼嘯,他們來到了百米高空之上。
東京都的燈火於腳下彙成一片燦爛的銀河,高樓大廈隻一掌便可覆蓋。五條悟將她放了下來,實花被迫站在一截欄杆上,她低頭往下看,看見腳下聚了不少人群的大眺望台——他們正在有天空樹之名的東京塔上。
幾百米的高度,令人不由得心生怖畏,實花轉過頭,發現五條悟已經如回到家般坐了下來。
“說吧,”他悠哉道,“查出了什麼?”
實花隻好跟著坐下,將從福利院內找到的賬本和照片拿了出來。
五條悟伸手接過,在看見照片時,他眉頭微微皺起。
實花盯著他,五條悟道:“這個人,有點眼熟。”
他伸手,指了下福利院院長身邊的那位男性。實花心裡一動:“我看見時也覺得。”
“而且,”她靠了過去,和五條悟挨在一起,“他們手裡拿著的東西,我也很在意。”
五條悟看著那空空如也的掌心:“你為什麼會覺得他們拿了東西?說不定是特殊的拍照動作呢?”
“因為……”實花目光微沉,“我裡麵遇到一個咒物,但是接觸它時,我昏過去了。”
“昏過去?”
“對……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後來醒來時那個咒物就不見了,而且像咒靈和咒物這些東西是不能被攝像頭捕捉的,所以我猜是這樣。”
五條悟麵露思索之色,大概是在想是什麼樣的咒物能導致這一係列的情況。
“那個咒物長什麼樣?”
“黑色的人形,看上去有點類似佛像,但不太一樣,質感偏向蠟,臉……”實花僵住了。
“怎麼了?”
“想不起來。”
實花按了按突然刺痛的太陽穴,試圖回想起咒物的麵容,但不管她怎麼努力,那切實存在過的記憶,如今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她麵色茫然。五條悟將照片舉在麵前來回看了看——隻是一張普通的照片,看不出什麼。
“算了,想不起來就彆糾結了。”
他放下照片,翻開了賬本。
沒翻多久就合上了,畢竟他根本看不懂。
“是黑話。”實花道,不管是福還是羊,都是有指代的東西的,但具體是什麼,她在黑市的經驗沒有深邃到那種地步,因此並不清楚。
不過以她的直覺來看,這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五條悟的想法與她相同,他當即道:“那個賣軍火的大叔還被關在五條家,去問問他說不定就知道了。現在最主要的是這個人。”
他又把照片拿了出來:“有什麼人會是我們都眼熟的?”
實花看著他墨鏡後璀璨的藍眼,一字一句地答:“露過麵的咒術師,詛咒師,高專工作人員,還有……”
她的目光向下瞥去,瞥見了一片光怪陸離的燈光——那是大廈的電子屏幕,播放著各家的廣告,以及新聞。實花看著看著,突然,一個想法於她心裡升起。
“有沒有可能……”她看著五條悟,“是公眾人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