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眼和小蘑菇已經飄了進去,就等木香了。
木香聽碧眼嘮叨過,這種轎子靠的是召喚之妖的靈力,也就是說,白夜受傷了,還要花費自己的靈力去照顧他們三個。
碧眼和小蘑菇就罷了,確實是身體有恙,可是她呢?她好端端的呀,可以自己走路的。
“我,我可以自己走。”木香低垂著眼簾,左右瞟著自己的腳麵。
白夜沒有勉強她,說了“嗯”,就上路了。
因為地魔離開了,所以太陽已經出來了,所以整片大地又恢複了往日的光彩。
白夜帶著他們走了沒多久,就在一條溪流邊停歇了下來。
白夜將碧眼從轎子裡抱出來,徑直走到溪流邊,將碧眼輕輕放了進去,才坐在河邊準備處理起自己的傷口來。
小蘑菇還昏睡著,應該是沒什麼大礙了,要不然也不可能一直在打呼嚕。
木香看著白夜不方便地給自己擦洗著傷口,腦中忽然就閃現了不久前碧眼和小蘑菇說的那些話,白夜是喜歡她的,所以她是不是這個時候要主動上前去幫個忙呢?
木香深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就走了過去。
白夜早已聽到了她在他身後像是烏龜一樣的踏步,但是沒有理會,而是繼續艱難地處理著自己的傷口。
木香確實不太好意思,也不太敢上前。她怕她的好意被白夜誤會了,又或者冷冰冰的白夜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幫助,或者說,他們之前猜測的那些可能其實是誤解了他。
木香不知所措,咬起了下嘴唇。
白夜將他的右胳膊已經擦洗乾淨了,就剩後肩膀處那片了。因為左手不方便,右肩膀受傷不能用力,所以他嘗試了幾次,都未能將濕漉的碎布挨上那個傷口。
木香眼見他如此為難,一咬牙,鼓足勇氣,走了上去:“我,我幫你。”就在停頓的白夜的左手上,取出了那條已經變成粉色的碎布。
白夜沒有說一句話,由著木香或輕或重給他擦拭著傷口。
風徐徐吹著,吹走了午後的炎熱,也吹奏了孤寂和嘈雜。靜謐的河邊,是人們停歇駐足,陶冶情操難得的好去處。
“好了。”木香軟軟說道。
“嗯。”白夜也輕輕回道。
但即便僅僅是這樣,木香也敏感地察覺到,他們之間的關係更進一步了。雖然她想可能是她自作多情,想多了,但他沒有拒絕她的碰觸,也沒有再嫌棄地說她是他討厭的人類,不就很好了嗎?
木香又悄悄退到了轎子那裡,躺了進去。
她也很累了,他們剛才打鬥時,她太緊張了,太害怕了,此時一切煙消雲散,她竟覺雙腿有些發軟,頭腦有些昏昏了。
小蘑菇四仰八叉睡著,像是睡在自家的大房間一樣,彆提有多享受了。
木香將他的腿,胳膊,輕輕地往回收了收,躺在了他身邊,轉眼就睡沉了。
白夜在木香沉睡後,就側過臉看了過去。輕紗漫舞,她恬靜的臉就對在他這邊。
她也不是那麼令人討厭的!
也不是那麼一事無成!
他好像有些明白,有些解他的“父親”了。
蘇牙經曆了花言香不請自來的叨擾後,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就給他的宮殿設下了結界,往後,除了他願意,否則,無論是誰,有什麼樣的理由,都絕不能再踏進他的房間一步。
蘇牙處理完正事和私事後,就來找木香了。
他已經有好些天沒見過她了,還真是特彆的想念她,想念她單純的思想,純潔的笑容,還有一塵不染的善心。
隻是,“他”為什麼會在那裡?
“她”又為什麼在幫“他”擦拭傷口?
他們之間,幾時關係變得這麼親密了?
蘇牙隻是看到木香在幫白夜清理傷口,心中的醋意就席卷了全身,還有那沒有辦法阻止他們的苦悶和氣憤。
隻是當他正準備不顧一切上前去同白夜理論時,心中忽然就浮現出了一些令他疑惑不解的念頭:他為什麼要上前?他為什麼要覺得心裡憋悶?他們之間的事跟他有什麼關係呢?
疑問一旦有了,得不到答案就會讓人的心更是糾纏,更是糊塗,更是痛苦。
他一開始靠近木香是為了什麼?
為了喜歡她嗎?
顯然不是。
他是為了抓住白夜的把柄,為了逗她玩,為了消磨掉無聊的歲月而已。
蘇牙望著木香同白夜親密的行為,舉步維艱之下,忍著痛苦,心煩意亂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