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當一切在所有人的意料中時,一切又出乎意料了起來。
隻見一層淡藍色的光暈突然從木香的心口處迸發了出來,就像是在夜空中炸裂的煙花一樣,向著四麵八方飛了出去。
小蘑菇被如此強烈,明晃的藍光灼傷了眼睛,不得不躲了起來。
紫菀呢?那如彩虹一樣的紫色的韌帶,就這樣被破開,飄散在了空中,像是春末百花被風吹得四散飛揚的畫麵一樣,浪漫中又帶著殘敗。
“這。。。。。。這不可能?!這,這怎麼可能呢?不會的,不會是這樣的,這,她,她該死。。。。。。”受不了打擊的紫菀像是被逼急的兔子一樣,紅著眼,又一次準備向木香撲去。
卻是這時門口傳來了一個聲音:“紫菀!!”
紫菀見是綠竹,又恢複了剛才怒惡的氣勢,向著木香飛奔了過去。
綠竹見紫菀沒有停下來,一伸手,一根軟如絲帶的翠綠竹子就將她挑了回來,而木香呢?因為已經知道了危險了存在,所以在紫菀愣神的時候已經跑了出去。
“你乾什麼攔住我?”紫菀惱怒綠竹,掙紮著就要追上去。
“紫菀,你冷靜一下,不要胡來!”綠竹死死地抱著紫菀,不讓她掙脫開。
紫菀眼睜睜看著木香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遠處,氣急而哭:“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這麼殘忍對我?”
綠竹很是不忍心,勸慰起紫菀來:“不要再做傻事,公子的脾性你是知道的。”
“可我就是不服氣!憑什麼呀?憑什麼她一個樣貌平平的人類,就得到了主人的注意?我就是不甘心!我來到月宮都五百年了,主人他連我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我好恨呀!”紫菀說著,軟趴趴地靠在了綠竹的身上,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樣。
“好了,不要再鑽牛角尖了。你不是也說了嘛?她是人類,人妖殊途,就算在一起了,也隻是眨眼間的工夫,而你,是可以一直陪在主人身邊的,這不是很好嗎?”
紫菀沉默不語,隻是不停地抽泣著。
木香提著拖地的裙擺在月宮胡亂穿梭著,她是真的想不明白,她才跟她見了第二麵,她怎麼就這麼恨她呢?她沒有說過她不好的話啊?
木香想不明白,也不敢停下腳步,隻是喘著氣,漲紅著臉,拚命跑著,逃著。
小蘑菇鑽到土裡過了一會兒就將眼睛上的傷治好了,他鑽出泥土地的時候,紫菀還有綠竹已經離開了,看著滿園的狼藉,小蘑菇暗叫一聲不妙,就轉身去找木香了。
以前在空曠的野外時,他能輕易地嗅出木香的氣味,可是此刻,身在月宮,這個被白夜用強大法術庇佑的月宮裡,他卻是無論使出怎樣厲害的法術,都找不到木香的一點兒痕跡。
蘇牙說的是兩日後出發去月城,但才過了不到一個晚上他就等不下去了。
他要去見木香,迫不及待的去見木香,雖然他知道他這樣的想法是不對的,但就是拗不過心中那股強烈到要將他撕碎的急迫感。
他不是一個沉不住氣的人,但此刻,他卻發現他跟所有他看不上,瞧不起的人有了共同的特性:心急。
蘇牙不想,也不願去花費時間思考這種越想越糊塗的事,他既然已經認定木香了,既然他的心已經告訴他答案了,他又何必猶抱琵琶半遮麵呢?
蘇牙想到這些的時候,人已經在月宮外了。
月城還是沒有變,處處透露著高貴和淒冷。
蘇牙不屑地冷哼了一聲,就化身為黑暗中的精靈,飛了進去。
而彼時,倉皇而逃,慌不擇路的木香還在一處僻靜,幽暗的角落裡蹲著。
木香不曉得這個地方是何處,隻是無法克製的害怕,恐懼。她想呼喚小蘑菇,但又不知道小蘑菇是否安好,是否逃脫了紫菀的追殺,也害怕貿然出聲引來了紫菀的同夥以至於沒有回旋的餘地。
她想順著原路溜回去,可是才一邁腳她就慌了,她已經不知道她剛才是從左邊過來的,還是從右邊過來的。
她舉步維艱,不得已隻能選擇在原地等著,等著小蘑菇,或者是白夜來救她。
雖然她清醒的知道,白夜一時半刻是回不來的,小蘑菇或許受傷了也說不定,又或者他也跟她一樣,在這個處處一模一樣,七扭八拐的像是迷宮一樣的地方迷路了,但她還是忍不住想要依靠他們,想要獲得他們的庇護。
木香知道這是不對的,知道這是懦弱的表現,也知道這樣對她一個弱小的人類來說,在妖國是舉步維艱的,但她的腦袋卻像是一團漿糊一樣,怎麼也理不清分不明,怎麼也想不明白該怎麼去改變。
月宮的森寒孤寂,比起“來福客棧”有的一拚,隻是它是環境而已。
靜悄悄到沒有一點聲音的角落裡,像是米黃的圓月都讓人看出了恐怖,就更不要說連風的絲毫氣息都感覺不到了。